孟姜姝看到她和面前空掉的一瓶紅酒，面露詫異：“你怎麼在這裏？九襄沒陪你？”
“我還是沒辦法接受，就讓他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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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直接說對方什麼都沒做就被自己斥退了，畢竟花的是孟姜姝的錢。
委婉些還好聽。
孟姜姝調笑她：“你啊你，真是個小古板。有錢不就是來享受的嗎？”
簡厭笑而不語。
兩人是中午出發到春城的，回到江城已經深夜。孟姜姝乘興而歸，簡厭也見識了這種會所的奢靡享樂。
回到別墅，看到佟瑞曉在沙發上讀書，下意識閃過一抹心虛。
但她僞裝的能力比較強，加之確實沒做什麼，便釋然了，要回到樓上去。
“回來了？”
佟瑞曉放下書，“我有個事跟你說。”
簡厭走過去，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猜想這兩天到出期末成績的時候了，“什麼事？小慕考試成績出來了嗎？”
“不是，是今天下午簡家來信，邀請我同你一起在年後回門。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就暫時還沒有做答覆。”
“來信邀請是嗎……”
簡厭臉上的臉上並無大的變動，可眼神卻壓下來。
簡耀那副瘋癲樣子，只怕與之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麼才能躲過去？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嗅着茶香頭腦愈發冷靜，緩緩開口，“好，那就回去。”
“想好了？”
“這有什麼需要思考的？家裏讓回去，我聽命令就是，又不是鴻門宴。”
簡厭轉頭看向他，表情雲淡風輕，說完便要旋身上樓去。
佟瑞曉卻在她轉身時，瞥見了一抹痕跡。
心跳驟然一停。
他倏地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眸子眯起，一絲危險悄然而至，“等一下。”
簡厭微愣，卻在看到他盯着自己的審視目光時意識到什麼。掙開他的手，“什麼事？”
語氣很冷淡。
他頓了頓，“是我想錯了，你和簡耀見面也沒關係……”
簡厭明顯鬆了一口氣，“當然沒關係，和自己的哥哥見面有什麼不行。”
等她從視線中消失，他才陰沉下臉。
剛才那樣說只是臨時託詞，他真正注意到的是她耳後脖頸處的一抹微紅色。
那不是蚊蟲叮咬的痕跡，而是……
雖然位置隱蔽，可他絕對不會看錯。
佟瑞曉眸色晦暗幽深，手指攥緊，用力到指腹捏的發白。
腦海中閃過她談過的對聯姻的看法——雙方各玩各的。
有股黑沉的壓到胸口痛的悶氣籠罩上頭頂，直讓他呼吸顫抖。
原來那些話不是玩笑，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感想，是真正會去踐行的！
無事卻頻頻外出，先前只是有酒氣，現在已經敢將身上浸染其他人的香味……
如此的放肆大膽，絲毫不怕被他抓包。
表面上和他緩和關係，背後卻包養外室。他卻蠢的着了她的道，認爲被給予機會接近她，卻不想，這只是對方的障眼法。
只是爲了能放鬆他的警惕，順利無阻的與那外室親密無間！
他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可字字用力到幾乎咬碎後槽牙，“簡厭啊簡厭，我絕不會讓你如願……”
……
一月中旬。
期末考試成績發佈在教學樓光板上。
佟懷慕看着周圍的同學一下課興奮的跑出去，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尖叫聲，握緊黑筆的手收緊。
“哇天哪，我進年級前十了！”
“太厲害了！”
“第一還是一班的，果然學霸就是學霸！”
窗外大雪紛飛，抵擋不住學生看到成績後的笑聲熱烈。青春的底色從未被風霜親襲，它昂揚、熱血、不可阻擋。
有同學看完後上樓，一路上笑着互相打趣，回到班級後圍成一圈開心的歡呼：
“酷！今年能過一個好年了，嘿嘿，我要讓我媽帶我去國外追線下偶像！”
“這下能把所有珍藏手辦收集齊了！”
“話說我們班這次考的不錯誒，理科班第二，哈哈哈哈老班一定開心。”
“是啊是啊！”
那幾個少年看到佟懷慕自己呆在角落裏，心情頗好地湊過來問他：“佟哥，你不去看榜嗎？”
佟懷慕看着一道物理題的解法，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去。”
“誒，你不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嗎？如果你覺得下樓麻煩，我可以去幫你看看！”
他的鄰桌熱心腸地說。
“不用。”
“好吧。”鄰桌無奈。
轉頭又跟其他同學笑起來，“哎呀，我都想好我媽開家長會的時候得多驕傲了！我們家就出了我一塊讀書的料。”
“你小子考前還跟我哭訴不會，合着是騙我感情！高低自罰一盤榴蓮！”
“一盤！我吃一口就要吐了！你可真是狠。”
放學後，其他學生走走光了，佟懷慕才慢吞吞地收拾書本，埋着沉重地步子下樓。
距離成績榜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不受控制。
環視一圈周圍沒什麼人，他踱步到光板前，在密密麻麻的名字裏尋找自己。
從後往前看，每掠過一列，心跳就像擂鼓一樣。
手心沁出汗來。
一直看到五百名，自己的名字遲遲沒有出現在視線中。他心想可能是漏掉了，又重新從後往前仔細看一遍。
確實沒有……
從五百名這道分界線向前，第一個就是他的分數。驟然看到自己的名字，猝不及防。
499名，整整進步了一百多名！
激動如煙花般炸開，佟懷慕幾乎要熱淚盈眶，繃緊的臉鬆懈下來，有了笑意。
一百多名啊，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物理……70分，超出及格線十分，超出優秀線一分！”
念出自己的物理成績時，他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驚喜，那是只有認真學過後取得理想成績才會有的感覺。
是無數道題目堆積而成的喜悅。
他回到別墅，迫不及待將這個消息告訴簡厭，可還是矜持着表現出一副意料之內的表情。
將成績夾在尋常對話中，似乎隨口一句。
“對了，我們成績出了。”
簡厭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怕他沒考好，情緒低落。
安慰說：“考多少都好，這段時間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