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啓宸的時間很緊。
就算做再多事前準備，從黑暗中化生的生靈，都不會是巫族的對手，甚至有可能還會成爲他們的戰力。
當務之急，首先是杜絕腹背受敵。
NightBar。
今天的路西法化作了鎮場的頭牌，正在DJ臺前二創舞曲。
臺下的人羣跟隨着節奏瘋狂舞動。
洛啓宸穿過那些沉迷的人羣，在臺下對路西法做了個手勢。
音樂節奏忽地一變。
換了新的DJ接手。
頭牌DJ三個月也難得出回場，這會兒卻被一個俊美到極致的男人勾到了吧檯前，二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甘心的粉絲們邊腹誹，邊不錯眼的偷看。
沒辦法，誰叫畫面實在養眼。
路西法原本還心不在焉，上次和該隱鬧翻，這次該隱又來找他，肯定不可能是求和，只可能又是來提條件的。
沒想到他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他震驚。
原來最近地獄的繁榮，十分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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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堂降落到他的地盤的墮天使們，絕大部分都可能是巫族埋在他這裏的釘子。
如果這次他自以爲兵力齊備，再次發動聖戰，最後贏的那一方，一定不會是他。
畢竟無論是他也好，還是天界也好，誰捕到了蟬，身後都有一只隱藏得極深的黃雀。
“他們不惜動用禁用的詛咒，也要挑起這次戰爭，究竟是想要什麼？”路西法不解。
巫族一直生存在深林和崖底這些自然的環境中，有益於他們對精神力的滋養。
所以自歷史上第一次發現巫族的蹤跡開始，各個族羣就研究過他們。
公認的，是剋制黑暗生靈的利器。
洛啓宸一直都想找機會，抓一個來研究一下，可惜真的很難遇到，即使他們偶爾現世，也很快會借用能力逃脫。
“不太清楚。只有遇到後問問他們了。”
“你們血族準備如何應對？”
“血族沒有辦法應對。
其實對於巫族而言，除了天使，也就是人類還勉強與他們有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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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整個驅魔人的內部已經……現在想想，很難說這麼大的棋盤，是不是以先拿掉人類這顆棋子爲開局。”
路西法沉默。
不止是血族無法應對。
地獄的惡魔們也同樣。
今夜的談話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路西法想回宮殿。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要清理一下身上隱藏着墮落詛咒的新晉墮天使們。
“我有個想法，提出來，你也考慮一下。”洛啓宸忽然說。
“說說看。”路西法意興闌珊。
“和人類，結盟。”
***
穆涵予坐在這個主席的位置上，仍舊覺得不真實。
他將代表驅魔人，代表人類，做一個決定。
宋知冉已經提前把情況全部告訴了他，以及目前整個驅魔人臨時組建的草臺“高層”隊伍。
驅魔人現在剩下的，反而都是極其年輕的新生代。
那些躺在舊日“功勳”上吸血的老一輩，都被血族收拾乾淨了。
比起喜歡論資排輩的舊日習俗，新一代的驅魔人們有許多新的想法。
但現實又不得不讓他們低頭。
人類是所有族羣中的最底層。
沒有話語權，能力也最弱小。
一來二去，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躺平。
因此當權柄的選擇權再次放到他們面前時，他們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疑慮。
“宋主席，您覺得他們又要做些什麼？”一個年輕人問道。
“糾正一下，我已經不是主席，你們的新領導是穆涵予。在坐的各位也知道我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多說什麼。這件事情我的建議，是你們仔細商量一下。畢竟每一個選擇，都關乎未來的走向。”
宋知冉說完，離開了會議室。
今天的會議她思來想去，選擇不參與。
如果再參與，也許會被有心者大做文章，成爲橫在種族間的尖刺。
即使曾經遭遇了那麼多次背叛和傷害，即使她如今已不是人類的一員，她依舊希望這個族羣，能自己點亮未來的光。
畢竟，這是父母曾用熱血和生命守護過的種族。
站在天台上抽了支抑制劑，宋知冉撥出電話，“無犀哥哥，我以人類身份需要表演的戲份已經全部落幕。今後作爲血族的一員，請多指教。”
***
三方談判，安排的時間當然是晚上。
爲了保證私密性，安排的地點是一處地下堡壘。
因爲是十分正式的談判，與會者都是各族的最高層。
路西法皺眉看着坐在對面，落拓不羈的洛燕行，“你們兄弟倆玩兒呢？”
“以後，血族我來管。換崗我哥沒通知你？”
站在身後的南若白想起昨夜的“狩獵遊戲”仍舊想吐。
細節血腥殘暴，任何一個詞語說出來，都會被禁言。
連最後夏曼戈和柳易聯手，使出最強的結界加隱身加冰控加刺殺，都被洛燕行一招破了。
更不要提不甘心的時京陌，幾乎動用了全部的精神技能，也沒壓制住他，還因爲過度透支，這會兒躺着起不來呢！
一夕之間，王座莫名其妙易了主。
如今想想，大概這就是王始終沒有以始祖的模樣，回來的原因。
他就沒打算長坐。
*
待到驅魔人最新的主席穆涵予到場，談判正式開始。
血族拿出的誠意，是一本厚厚的資料。
“這是你們曾經的基因研究，有幾個沒突破的地方，我優化了一下，應該可以讓你們與提升體質的藥劑更好的融合。”
這確實是厚禮，人類因爲體質藥劑適應力這個門檻，許多優秀的有志者都被拒之門外。
而路西法拿出的條件，是會進一步擴大約束力，包括魅魔惡靈一類的，都會禁止他們主動攻擊人類。
這是給全人類的福祉。
穆涵予幾乎立即就做了決定。
沒有必要拒絕這次的結盟。
比起血族和惡魔的族羣被巫族重創的快意，觀戰的人類仍舊得不到任何好處。
不如結盟，做了這支對準巫族的利刃。
然後，人類才能夠還有機會站在種族的舞臺上。
哪怕，不是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