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審訊的地方,其實就是海渝就近在行宮找了間空屋子直接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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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誰也沒想到太子和太子妃會到現場,所以玄甲軍下手之重,比之當初長寧郡主還悽慘些,那“三公主”早就半死不活,甚至有些失禁,可嘴巴仍舊很硬,不肯吐露一絲實情。
老嬤嬤年級些,海渝等人下手要輕些,可不代表她吃的苦沒有“三公主”的多,因此抖摟了不少祕密。
海渝拿着蓋有她血印的供罪書到了“三公主”面前,眼神中滿是兇狠的就威脅說道。
“何必呢,你就是爲背後之人送了命,人家也未必記得你的這份忠義,反而還有可能早把你當棋子舍了。”
汗水,血水,淚水,甚至是口水都混雜在一起,黏在“三公主”的髮絲上,她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了,牙齒也被生拔了幾顆,想要咬舌自盡顯然是不能夠的了。
聽到海渝的話,就滿不在乎的啐了一口,氣弱的說道。
“有本事……就弄死我,別白費力氣了。”
聽言,海渝拿起旁邊的鹽水就又潑了一瓢,疼得“三公主”倒吸一口冷氣,卻也無力掙扎,頭低低的垂着,失去了生的鬥志。
太子與何令頤正是這時候來的。
進門之時,恰巧見着了這一幕,“三公主”擡頭看向何令頤之時,眼神中早就沒有了往日對她的那份和善,取而代之的則是凌厲的狠毒,以及些許的嘲諷。
見此,太子臉色沉了沉,往前站了半步,擋住了她的眼神。
何令頤能感受得到太子對她的用心,大冷天的暖意從心而起,但她並非什麼不諳世事的小白花,復仇路上她做過的惡事,還有手上沾的血,也不少。
因此拍了拍太子的手臂,就淡笑着說了一句。
“殿下莫要煩憂,我既然來了,就不會怕。”
聞言,太子側身回頭看了一眼,見何令頤臉上確實沒什麼恐懼的表情,這才讓開位置,隨後看向海渝就問道。
“審出來了嗎?”
海渝抱拳上來,但因爲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怕味道刺鼻,所以又退了兩步,隨後說道。
“老嬤嬤的供詞在這裏,但這一位死都不肯開口。”
“倒是個硬骨頭。”
太子評價了一句,“三公主”身上的衣服還是華裳,但面容卻與從前不同,太子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掃向了那供詞,而後又遞給了何令頤,至此,她們才知道這些年黎王在都城裏的安排。
黎王年幼就被送往封地,原本過得是平靜無波的日子。
但偏偏身邊跟着一位自命不凡的奶孃,覺得黎王本該是繼承這天下之人,卻無辜被送到這荒涼的封地“囚居”,所以就開始各種挑撥。
至黎王成年後更是造勢什麼“黎王興,天下平”的預言,因而整個恆州內遍佈他們自己的耳目,都是爲了造反而準備的。
老嬤嬤不過是早年間就在宮裏安下的棋子,一直平穩度日,誰知道十幾年前卻被一個號稱是黎王心腹的宮女找上門來,表面上是她收了個乾女兒,且對這乾女兒多有照拂。
實際上老嬤嬤卻只是聽命行事之人,包括後面這乾女兒假死冒名頂替了三公主身邊的一位姑姑,而後又在熟悉了三公主和覃貴妃的一切事情後,動手殺了三公主並取而代之。
隨後跟隨老皇帝來到行宮,做出這收養糰子貓的事情,實際上就是利用糰子貓在往外送都城的消息。
看完這些,太子旁的不論,只冷着面孔的問了一句。
“所以這些年後宮裏的皇子公主們逐一夭折,病逝,皆是你的手筆?”
話是對着三公主問的,而三公主並沒有否認。
至此,真相大白。
“一個無德無能的皇帝還穩坐了那麼久的龍位,他的孩子留着也是無用,乾脆全都死乾淨的好。”
“是嗎?無德無能?所以在你心裏德才兼備的黎王才是這天下之主,若是父皇沒有子嗣,必然要從宗室裏找繼承者,到時候你們安排好了人,直接就推出一向有仁德賢明的的黎王,便可順理成章,登基稱帝。”
“至於孤,大約是該死在弒父殺君的謠言中,對嗎?”
太子的話,讓三公主有了些輕微的破防,她大約也沒想到自己苦守了那麼久的祕密,竟然被人輕而易舉的就說了出來,於是語氣中戒備之極的就問道。
“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些?”
“猜測。”
“我不信!”
聽到這話,太子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你信與不信,關孤什麼事,但你這三個字倒是坐實了孤的猜測,海渝,不必審了,擒賊先擒王,若是他們擁護的黎王死了,他們就是嘴再硬,也沒用,殺了吧。”
“啊?這麼快?”
海渝也沒想到自己審了半天都沒審出來的事情,太子過來三言兩語的就猜透了,且還讓他直接殺了。
這殺個暗樁沒什麼,但覃貴妃那裏又要如何交代?
他正在想着呢,就見一道寒光手起刀落,旁邊的玄六已經直接動手,一劍封喉。
“三公主”死的時候眼睛都還瞪得大大的,大約她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的下場會是這樣。
何令頤算是見識到什麼叫令行禁止的威儀。
“走吧,我們回去了。”
太子伸手拉着何令頤轉身離開的時候,海渝還有些微微的錯愕,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三公主已死,那老嬤嬤留着也沒多少用了,於是加緊審其他人,爭取在天亮之前,就能得到一個完整的供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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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來,到時候裝車一併拉回都城。”
“是。”
外頭的寒風呼呼的吹着,因爲是在山上,所以還裹挾着些山野怪獸的夜鳴聲,讓人有些發顫。
太子感覺到何令頤抖了抖,眉頭蹙着就問道。
“被嚇着了?”
結果何令頤卻搖搖頭,目光清明的說了一句,“我只是覺得三公主死得早了些,若是能揪出她與池雲敬的關係,那麼侍郎府就可以剷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