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傳來許女士的聲音。
“是何歡嗎?”
“是我。”
雖然不知道許女士爲何給我打來電話,不過我對她的印象不錯,也樂意和她說話。
“你最近一段時間忙嗎?”
“不忙。”
都已經被停職了,雖然只是短短几天,但習慣了忙碌工作的我,估計未來幾天要閒的發慌了。
她似乎很高興,“那太好了,我想去三亞旅遊,一個人很無聊,你陪我去吧!”
“去三亞?”
讓我驚訝的並不是她去旅遊,而是她居然找我陪她去。
“陳小姐……”
許女士嘆氣,“我丈夫和我兒子女兒他們都很忙,沒空陪我,我又真的很想去旅遊,這一年多我一直待在家裏,閒得慌。”
說實在的,我有點心動。
因爲這些年,我爲了家人,爲了生活奔波,別說出去玩,就連休息也沒有過。
忙忙碌碌,從不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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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停職已經是事實,在家裏呆着也是閒着,如果能出去散心,放鬆一下……
可是,我回頭看了眼臥室,眼神暗了下來。
“算了,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家裏離不開人的。”
“就去兩天。”
許女士極力勸說我。
“我知道你家裏情況,也知道你不能離開太久,我之前聽三亞那邊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那邊有一種花特別好看,長勢特別喜人,我就想着過去看看。”
最後,我還是被說服了。
因爲奶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一個勁的衝我使眼色。
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先答應。
掛了電話,才衝奶奶抗議。
“奶奶……”
“你不能一輩子守着我們,你也要有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就是你和媽媽!”
我毫不猶豫。
奶奶用慈祥溫柔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你一心記掛着我和你媽媽,你有這份孝心,我和你媽媽都很開心,但是,奶奶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娛樂,你媽媽也是這樣。”
她回頭看向臥室。
恰好臥室裏的媽媽走了出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茫然,可是注意到我們的目光。
她忽然看向我們。
臉上露出了一抹堪稱溫柔純淨的笑容。
那一刻,我眼圈一紅。
太久了,太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媽媽了,她是如此的溫柔,好像沒有經歷過病痛與混沌。
依舊是原來那個她。
“你看,你媽媽也這樣想。”奶奶笑着說。
我低下頭,緩緩笑了。
當天晚上,奶奶幫着我收拾了一下衣服,因爲不想路上太笨重,我沒有裝多少衣服。
清晨,我滿懷期待的出了門。
畢竟是第一次出去旅遊,心裏還有點說不出的小激動。
結果到了機場,看到站在許女士旁邊的陳畫,頓時如同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
透心涼。
我以爲只和許女士去,如果知道陳畫也在,那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和她們去。
我開始考慮。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不?
但是許女士並沒有給我回去的機會,一眼看到了我,過來親熱的拉住我的手。
“你來了。”
我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嗯。”
陳畫笑嘻嘻道,“原來媽媽說的那個陪她去旅遊的人就是你呀,我還納悶,媽媽什麼時候交了好朋友,如果是和解的話,就不稀奇了。”
許女士滿臉自豪,“你們之前總說接近我的人不懷好意,可是我看何歡就不是,她聰明體貼懂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父母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來。”
我有些失神。
真要說父母教導,那肯定是我的媽媽功勞最大,何志勇每天都只會賭博,對我沒有教育之恩。
至於我的親生父母……
更不用提了。
“何歡?”
我回過神來,對上許女士疑惑的目光。
“沒事,想起一些事。”
“那咱們走吧。”
許女士沒多問,她拉着我,陳畫走在我左側。
我也不知是怎麼形成這個隊形。
忽然間,思維有些發散。
怎麼……有點像是被劫持了?
這座城市距離三亞不算近,我們坐飛機坐了兩個多小時,下車後,許女士帶我們去吃飯。
吃飯時,我發現了兩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第一件,許女士不同其他家長老舊的習慣,她給予自由度很高,讓我們自己點喜歡吃的菜。
我幾乎能想到,她應該是一個在別的事情上,也很開明的人。
這樣的父母應該是每一個年輕人都夢寐以求的吧。
第二件有趣的事,有關陳畫。
我發現她對許女士管得很嚴,很多東西都不讓吃,說是對身體不好。
但是我看過了,那些菜對身體也沒有多大的壞處。
最重要的是,陳畫竟然不知道許女士的喜好口味。
起因是許女士點了菜,可陳畫擺盤的時候,將那道菜放的遠了些,許女士夠着費勁。
可許女士倒是沒說什麼,直到陳畫去洗手間了,我端起碗,給她盛了一碗遞給她。
許女士笑彎了眼睛,“謝謝。”
我很想問她,既然這麼喜歡,爲什麼不拿到自己面前?爲什麼不和陳畫說一聲。
但我終究還是沒問。
畢竟是人家家事。
吃完飯,我主動去安排住宿,以前剛進在公司,這種雜事做多了,我對這方面非常有經驗。
安排過來,熟練又迅速。
只是在分房間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小分歧。
許女士堅持要兩個房間,而且說跟我同一間房。
陳畫不太願意,抱着她撒嬌。
“媽媽,我自從成年之後就沒有和你一起睡了,今天讓我和你住一個房間吧!”
“畫畫,你乖,你想跟媽媽一起睡,以後有的是機會,在家裏隨時隨地都行啊。”
陳畫撅起嘴。
許女士聲音雖然柔軟,但卻是不容置疑的,“聽話。”
她們母女爭執,我站在旁邊就當透明人。
一聲不吭。
畢竟這時候,我幫誰都不對。
幸好她們倆也沒有打算詢問我的意見。
但做女兒的,顯然是爭不過做媽媽的。
最後,還是按照許女士的安排來執行的。
傍晚,我們坐在沙發上,我有些不自在,陳畫是成年後就沒有再和媽媽一起睡。
我是10歲開始就沒有了。
到現在已經很久,況且許女士對我而言,認識了,但不算熟悉,要和她睡在同一張牀上……
我還真是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