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曉聽到這個數字，忽地笑起來，笑眯眯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才三百萬啊！”
緊接着，菲薄嘴脣吐出的字眼卻冰冷異常，一字一句：“夠買你這條命了。”
九襄恐懼地看着他，嘴脣蒼白顫抖。
他並沒有其他動作，就彷彿剛才那句話就彷彿隨口一句的玩笑，繼續問：“喜歡當小三？”
這問題九襄心驚肉跳。
“不！不，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太太。要是知道，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接近啊！”
九襄聲音顫抖，誠惶誠恐，“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出臺營業被點是沒有權力拒絕的，如果不從，就只有死路一條……”
把賣慘的招式揮灑得淋漓盡致。
佟瑞曉嘴角彎着讓人感覺親近的弧度，眼裏卻無半分笑意，一片陰冷，“既然賺錢，就該承擔風險。死路也是條好路。”
嚇得九襄魂飛魄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冷汗順着額頭流下來，“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家室……佟董大恩大德，饒了我吧！”
男人聽了，笑意盈盈地說：“唉，你怕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九襄終於感覺自己喘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對方又說話了。
“在會所裏被點後拒絕就會死，那今天在會場上也是她逼得你？”
他吐出一口氣，似乎在強壓怒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
聲音驟然陰沉。
“不知廉恥地勾飲我妻子，還倒打一耙，一個鴨子裝什麼清高！”
九襄看到男人的神情，被駭得大驚失色，身體劇烈地抖起來，眼中被恐懼籠罩。
慈善晚宴的地點設在一個海邊別墅，後面有隱蔽的樹林。
司機將車開到無人處，按開滑動車門，李立把九襄仍下去。
他的臉着地，在沙地上擦出一道血痕。發出一聲痛呼，雙手也被擦傷，痛的鑽心。
做招待的男的哪個不是細皮嫩肉，爲了美在皮膚上投進去的錢不計可數，脆弱得不行，受不了一點小磕小碰。
九襄痛苦的想要爬起來，視線中出現一雙擦的發亮的高定黑皮鞋，矜貴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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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恐懼地順着褐色褲管慢慢向上看去。
“砰！”
他的頭猝然被一股巨力狠狠壓了下去，重重擊打在沙地上，痛得他頭暈耳鳴。
“世界上那麼多人，勾飲誰不好，偏偏把注意打到簡厭身上。”
佟瑞曉低垂眼看着地上趴着無法動彈的青年，神情平靜到近乎悲憫，如果不看他重重踩下去的力道。
“知道她是誰嗎，就敢招惹。”
他輕聲說着，嗓音溫柔仿若輕輕拂過面頰的羽毛。卻在同時，狠狠一腳踹在青年的腹部，響起幾不可查的斷裂聲。
對方臉色驟然煞白，立刻捂着肚子，發出無法掩蓋的慘痛尖叫：“啊！”
那聲音刺穿車玻璃，直直插到車中人的耳朵裏，鑽心入肺。
司機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寒意從後背冒出來。
李立站在一旁惶然心想，這一下，必然會讓那鴨子斷跟肋骨。
常年鍛鍊的人，腿部力量比普通人要強悍得多。何況佟瑞曉散打和拳擊都頂厲害，下盤不可能無力。
“大庭廣衆之下親她，生怕我看不見，是不是？”
佟瑞曉蹲下來，拽着他紮起的染成銀色的長髮，逼着已經鼻血淚水口水蹭滿臉的九襄擡起頭，笑着問：“怎麼不說話？”
面容是如此儒雅溫和，笑意盈盈的讓人看了只覺得親近。可下手時卻暴戾陰狠，與那奪命鬼沒有兩樣。
蠱惑人心的聖人皮囊。
“是不會說話嗎？”
迴應他的只有青年劇烈的顫抖，口中含糊的哭嗚求饒因爲痛極而微弱聽不清。
“那就一輩子也別說了。”
九襄恐懼的想要爬起來求饒，卻痛得咳嗽，呼吸困難，喉嚨裏泛起鐵鏽味，“不！不，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
佟瑞曉拽着他的後領將人提起來，看到他西裝的顏色，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眼底浮現出妒忌。
“不愧是幹這行的，手段可真不少。穿衣服都要一個顏色，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爲你們兩個才是一對。”
“那我是什麼？”
“是你們中間插足的……第三者嗎？”
男人咬牙切齒地冷笑，用力按着他的頭狠狠撞到粗糙樹幹上。迅速一下又一下，像是要讓他死在這裏。
“啊！”
疼痛慘叫聲再次傳遍漆黑樹林，九襄的額頭磕出血來，血液流到臉上，跟那些髒污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眼前一片黑，耳朵嗡鳴，胸口腹部痛的無法呼吸，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拼命地掙扎起來。
佟瑞曉看到他骯髒的手要往自己的西裝馬甲上抓，立刻又是一腳。
因爲踹的腹下一寸，驟然的劇痛讓九襄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徹底昏死過去。
佟瑞曉感受到他已經暈了，腦海中閃過答應簡厭的話。閉了閉眼，用力將內心那股隱祕的暴虐隱忍剋制下去，調整呼吸。
隨即憎惡的把他扔到地上。
回到車裏，拿着司機遞過來的消毒紙巾細細擦手指。
邊擦邊平淡地說：“李助，安排人把他擡醫院去，別死了。”
李立上前去看，發現九襄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額頭撞爛了，血肉模糊。一張臉全是傷口，血水淚水口水混合黏着髒污和沙土，西裝狼狽的掙扎破。藍色褲子的下/體處暈開暗色發黑的血，那一片的地上則流淌出黃清色的液體，已經失禁了。
他看了只覺得胯下發涼，額頭直冒虛汗，彷彿被打成這樣的是自己。
“這件事我不想聽到任何風聲走漏，要是讓簡厭知道了，你明白我會這麼做。”
佟瑞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李立身體一僵，立刻堅定地保證，“我辦事佟董放心。”
車離開後，李立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像是被抽掉了力氣，雙腿都發軟。
扶着樹幹才能站穩，感受到手指間有溼冷黏膩的東西，擡起手在月光下一看，發現全是血。
臉上血色一瞬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