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曉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無法明白她冷清的眸子裏,自己已經變成了各種形象。
如果有朝一日佟瑞曉能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可能會感受到自己被一把刀子分成了好多半,疼痛難忍到紅了眼眶。
他只是目光溫和的看着她,回答她的問題:“我來這個地方就是爲了把這幅畫買給你。”
簡厭欲言又止,“我……”
“不是很昂貴的東西,你喜歡它才讓它值這個價格。”
佟瑞曉的話點到爲止,讓她無法說出自己其實沒那麼想要,不然就成了打人家臉了。
她無奈,表面上功夫一定要做好,“那就謝謝你了。”
回到別墅。
上樓梯時,佟瑞曉低聲對她說,“洗漱完我去你房間。”
說完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簡厭愣在原地,這是一句倉促又夾着一絲羞赧的話。
她忽然想起,今晚他要履行對她服務的諾言。
她竟然因爲拍賣場內的震驚忘記了這件事,今晚可真是繁忙又豐富。
心裏這樣想着,她也回到房間去沐浴。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以爲自己很排斥無感情與人近距離接觸,可在那間休息室裏,面對佟瑞曉祈求般的話,她心裏卻涌動一股想要看清自己對他到底什麼感情的念頭。
心想:試試,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
因爲對方是佟瑞曉,一個虛僞但她又見過他最憤怒危險時仍能保持理智的人,一個令她不知道怎樣看待的人,一個憤怒時下眼瞼發紅有些戳中她心中隱祕癖好的人。
所以,她有點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簡厭沐浴完,穿着睡衣靠在牀頭,牀頭桌上開着三瓶瓶黑皮諾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她並不着急做什麼,只是便品嚐酒,便看着手中的社會學相關的書籍。
敲門聲響起,她去開門。
對方站在她面前,似乎有些遲疑,或者躊躇,總之不太像平時那副運籌帷幄的平淡模樣。
“你還沒聽我的要求,就產生猶豫情緒了?”簡厭揚眉,笑裏有一絲輕蔑,“那以後你可不要怪我出去找人。”
聽到這話,身穿白色絲綢睡衣的佟瑞曉進了房間,後背抵在房門上關上門。
目光直視她,一絲踟躕也無,“不要去找別人,你的要求我都可以做到。”
“我已經把所有相關的東西都學了,不知道你需要哪一種服務。”
這下輪到簡厭愣住了,“怪不得你這麼磨蹭,原來是現學?”
佟瑞曉將那黑色小盒子放到櫃子上,握住她的左手放在脣邊吻,“我沒有經驗,只能現學。”
空口白話誰都會說,落實到行動上才是真理。
他低頭吻那顆婚戒時,發燙的呼吸噴灑在她指背,簡厭感覺到像是一股電流從指背傳到胳膊,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偏過頭去,視線落到那個小盒子上,“那個你不是用不到了嗎?”
她記得他說過自己已經結紮了。
“怕你不放心。而且我這些年並沒有去複檢過,不清楚會不會有一些盈餘,不能讓你承擔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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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瑞曉的手攬上她的腰身,垂着眼看她,“可以吻你嗎?”
“當然。”
她說完,心裏伴隨着說不出來的悸動。
連吻也要請示太過溫和不夠刺激,但不知爲何,卻讓她感受到像是墜入軟和的棉花裏,有些莫名愉快。
這次的吻與以前不同,極溫柔。
柔軟的觸感貼上來,舌尖探進去,輕輕地勾惹着她,讓她心癢地忍不住給出迴應。
手壓着他的後脖頸,反用力的吻回去。
這個姿勢,像是她將他壓在門上強吻。
她習慣於接吻,一旦不被控制,便能佔據主導地位。
一吻畢,反而是提出吻她的佟瑞曉居於下風,有些熬不住。
他用很溼潤的眼睛看着她,眼尾鋪開紅暈,聲音比平時要啞許多,“你的吻技挺好。”
這話雖是夸人,可喘息中帶着一絲醋意。心口像是被強酸腐蝕過,無法忽視的隱痛。
什麼東西都是不練不會,技術好只能說明手熟,至於熟的原因不言而喻。
“是跟簡耀練的嗎?還是別人?”
他酸的不行。
“重要嗎?現在是面對你。”
簡厭並沒有想要深入這個話題,因爲讓她吻技提升的對象是她最恨的司衍琛。
這個氣氛很好的時候,想起過去只會掃興。
男人聽了之後陷入沉默,似乎是在用她這個說辭安慰自己。
簡厭端詳着他的眼,眼鏡上折射的光讓他這個人目光顯得銳利。眼鏡很斯文禁欲,但不適合這個時候戴。
她伸手爲他取下來,擱到一旁的櫃子上。
他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桃花眼中神采明顯鈍化,“這樣我就看不清你了。”
近視摘下眼鏡後的世界是模糊色塊,他度數不太高但也不適應。
她不在乎,“你只需要照我的指令做,看不看得請不重要。”
佟瑞曉撫摸她的鬢邊,吻了她的眉眼,目光很柔和,虔誠如同吻神禮,“你說吧。”
“跪下。”
他眸光一顫,“什麼?”
“聽話。”
簡厭不容置喙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他詫異半刻,又對上她的目光,明白她是篤定要自己這樣做。
“對於那些男招待跪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對於你來說卻是對尊嚴的挑戰。佟先生,你身居高位,做不來這種事情。”
“現在我給你離開的機會,轉身就可以走,之後別管我,我們相安無事。”
簡厭去倒了杯紅酒,給他開門離開的時間。
可沒想到,下一刻他就跪到厚厚的地毯上。
佟瑞曉擡眼看着她端着酒杯走過來的身影,輕聲解釋道:“我猶豫並不因爲尊嚴,只是在想這跟我剛才學習的不一樣。”
只面對她,又不是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做,於他而言無關尊嚴。
簡厭饒有興致的居高臨下看着他,他體態很好,跪在地上腰板也是直的,讓人忍不住生出給他折彎的念頭。
她笑起來,“不一樣?你倒是說說,剛才都學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