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談不上開心。”沈稚輕聲道,“只不過如今這一切,也算是全了父親臨終時的心願。”
反正都是老侯爺的兒子,凌霜凌煙伺候誰不是伺候呢。
更何況,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
“你倒是父親的好兒媳!”三夫人冷聲嘲諷,“別以爲我不知道,凌煙膽敢這麼做,都是有你的授意!”
“我?”沈稚無辜地眨眨眼,“三嫂若是懷疑我,不如親自問問凌煙,到底是誰指使她這麼做的。”
她說完,便看向地上凌煙。
凌煙只覺渾身爬滿冷意,膝下更是如同千百只螞蟻在啃食。
她哪裏敢吱聲。
她這麼做的,完全是自己想掙脫眼前的局面。
只要能留在侯府裏,做誰的侍妾不是做呢。
三夫人見她不說話,氣得走上前,一腳踹上她的肩膀,惡狠狠道:“說啊!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凌煙被踹的往後一倒,顧不上肩上的疼痛,淚眼朦朧地說道:“三夫人,沒人指使我這麼做,我真的只是想扶三爺回屋的……”
事到如今了,她的嘴倒還是這麼硬。
沈稚勾了勾脣角,沒再說話。
三夫人氣得還要上腳繼續踹時,去偏廳說話的兩人回來了。
“你做什麼!”江紹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一把將三夫人推開。
三夫人被退的趔趄兩步,瞪大眼驚愕地看着他:“你推我?你爲了這麼個踐蹄子推我?”
“你聽聽你嘴裏說的都是什麼話?”江紹厭惡道,“滿嘴粗俗之語,哪有一點正頭娘子的風範。”
“我粗俗?我沒有正妻風範?”三夫人幾乎笑出聲,“江紹!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爲你相夫教子,到頭來你就是怎麼看待我的?”
還有江羨與沈稚在場,江紹並不願意與她多說什麼,只是歉意的對沈稚道:“四弟妹,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要怪,就怪我吧。”
話裏話外,都是維護着凌煙了。
沈稚雖早料到今日這一切,但江紹的這態度,卻是她沒料到的。
“這件事本來與我也沒什麼干係。”沈稚站起身,隨意提了一下裙襬。
她走到江羨身邊,問道:“你們商量好了?”
“嗯。”江羨點頭,“走吧。”
這畢竟是三房的家事,與他們兩個沒什麼關係了。
沈稚也不願意再多待。
走出去好遠以後,沈稚才問:“你們方才去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呢,不過是凌煙的歸屬問題。
江羨倒是相信江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他昨夜喝的多,比江羨還醉上幾分。
定是那些小廝偷懶,只送到二門便離去了,沒將他送回來。
否則,凌煙也沒有這個空子可以鑽。
凌煙就是衝着江紹去的,所以,這件事江紹屬實是有些冤枉。
可他既然要了人家,自然得要負責。
江羨自然樂的甩掉這兩個燙手山芋。
“那這樣一來,三嫂只怕是要恨上我了。”沈稚攤攤手,說道。
“這件事與你有何干系?”江羨問。
“你不懂。”沈稚笑笑。
三夫人是個小心眼的人,若今日出現在江紹牀上的人是其他丫鬟,不是來自永寧居的,那她或許還不會將仇算在沈稚身上。
可偏偏那是凌煙。
是江羨幾次推辭不掉的通房。
回了永寧居,江羨陪着沈稚一道用了早膳,便出門去了衙門。
沈稚今兒起的有些早,這會兒吃了早膳便有些犯困。
她靠在軟榻上,身側小清輕輕替她捏着腿。
“真是可惜了。”小清說道,“那凌霜姑娘好似油鹽不進。”
沈稚擡了擡沉重的眼皮,淡淡說道:“往後總有機會的。”
沒錯,這次的事情,完全是沈稚一手策劃的。
雖說結果有些許偏差,但好歹是送出去了一個,也不算失敗。
沈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她不過是讓小清去同凌霜凌煙身邊的丫鬟閒聊,說起這府中的事。
府中並不只有江羨一個男人。
若想長久留在侯府,也有別的出路。
當然,她們的丫鬟回去後,也不知是如何與她們說的,總之,凌煙上套了。
昨夜的事,也並非是那麼容易。
江紹從前院回後院時,身邊的確是有兩個小廝。
若沒有沈稚差人將那兩個小廝吱走,凌煙也不會成功。
“三夫人這次可氣得狠了。”小清笑眯眯道。
“先前凌霜凌煙的事,就她在中間蹦躂的最歡。”沈稚淡淡說道,“如今輪到她自己了,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面對。”
她不是不在乎江紹納妾嗎?
那沈稚就給他們三房送一個。
凌煙是有心機城府的,不過她的那些手段,沈稚一眼便能看透。
而這凌霜卻似乎是個深藏不露的。
“哼,就是。”小清哼聲道,“誰讓她一直給夫人您找不痛快。”
沈稚從沒想過要主動對付誰。
若不是三夫人將她惹急了,她也不會算計到三房頭上。
沈稚勾脣笑笑,還未說話,冬青便從外面進來,輕聲稟道:“夫人,大姑奶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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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回來了。”沈稚眼眸微微一亮,“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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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老夫人那裏。”冬青回道。
沈稚倒是想立刻過去看看,但她身子重,走去三房那麼一遭回來便已是腿腳痠痛了。
“去煮壺她愛喝的花茶。”她吩咐道,“再備些糕點。”
“是。”冬青笑着應了。
“大姑奶奶如今回來的倒是勤快了。”小清說道。
“那羅家上下對她那般,她只怕是也死心了。”沈稚道。
“不過大姑爺不是要去任上了嗎?”小清提到一個關鍵的問題,“往年前往任上都是四月。”
如今已是正月十五過了,算算日子,倒是沒多久了。
也不知道羅守義會被派去哪裏。
主僕倆在這閒聊着,那邊江寧已去了老夫人跟前。
她先是笑着問了老夫人近況。
老夫人也笑着答了,來回幾句後,她便問道:“聽說姑爺要去任上了?”
江寧面上笑容微微一僵,然後點頭:“母親消息真靈通。”
“可定了去哪裏?”老夫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