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承歡膝下

發佈時間: 2025-04-17 10: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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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瑾一走,沈紹安就起身洗漱了。

去演武場練了會騎射,雲荊聞聲趕來後,又跟雲荊對打了幾十個回合。

等太陽露出半張臉,沈紹安這才滿身大汗回了房。

在後面浴池裏泡了一刻半鐘,穿戴一新用過早膳,沈紹安帶着雲荊和張勝備好的禮物,乘着馬車回了沈府。

六順立刻迎了出來,拿了下馬凳擺在馬車下,殷勤地掀起簾子,“九爺回來了?老夫人和夫人已經唸叨一早上了呢。”

沈紹安下了馬車,道:“將上面的東西搬進去,其他人呢?”

“三爺上朝去了,六爺、七爺、八爺和幾位軍爺在府裏演武場,幾位小少爺也去了學堂,兩位姑奶奶還沒到,三位小姐跟各房奶奶姨娘剛請過安回房,夫人還在老夫人房裏說話。”

沈紹安一邊聽,一邊快速進了府。

在慈恩堂外,雲荊請了安就去演武場找霍武他們。

沈紹安給祖母和母親請過安,就跳起來擠到老夫人身邊,撒嬌地說道:“祖母,紹兒看您怎麼瘦了?可是想紹兒想的?”

老夫人笑得開懷,“知道祖母掛念,還天天跟個猴兒似的,回了京也見不着人影兒。”

沈紹安暗道慚愧,“紹兒知錯,那以後紹兒天天留府裏陪着您。”

老夫人笑着哼了一聲,嗔笑着戳了戳他的額角,“行了,祖母知道你忙,說兩句好聽的話,祖母就當你盡了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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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沈紹安的手,輕輕拍了拍,“你父親寫信回來,把你好一頓誇。說這次秋季北酈犯邊,你立了好大的功。他可是輕易不會夸人的,祖母和你母親,都替你驕傲着呢。”

沈紹安連忙說道:“那是,要不說紹兒是您老人家嫡嫡親的孫兒呢,當然厲害了。幾位哥哥也都是驍勇善戰的將軍,紹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墮了咱們沈氏的威名不是?”

“瞧這小嘴叭叭的,怪不得祖母這裏的糖少了好大一塊,想是被你個猴兒給偷吃了。”

老人家被沈紹安幾句話哄得開心,又想起之前兒子讓人送回來的那幾車東西,“你打的幾張皮子,你老子爹也讓人送了回來。尤其那整只的白狐,可真是難得。往後你自己得了,也別都送回來,讓人拾掇拾掇,做幾只圍脖袖籠。北關冬天冷,穿暖和些,別再凍着。”

“祖母可喜歡?”

祖母但笑不語,母親接過話,“你祖母呀,寶貝的不得了,拿在手裏誰都碰不得。我找了京城裏最好的皮毛鋪子,收拾妥帖了,一整只狐狸皮就做了個大大的圍脖。頭年冬天剛冷了就戴上顯擺,可把那些老郡君們給羨慕壞了。”

“那是我的乖孫兒給我獵的,誰羨慕,就讓她們的孫兒去獵去,看看哪個有我孫兒這本事!”

說着,老太太高興地笑了起來。

沈紹安一共就獵了一只白狐。

剛到赤水嶺那段時間,神機營還沒組建,他整日閒着無事可做,就去赤水嶺西面的深山老林裏打獵。

那個時候正是北關最冷的時候,雪狐的皮毛又厚又亮。他在雪窩子裏趴了三天,才逮到了機會,一箭將白狐的耳朵射了個對穿。

他還獵了幾只紅狐和野兔,都讓人收拾好了皮子。父親往京中送東西的時候,連同在山林裏挖到的幾株老山參一塊送了回來。

想起老山參,沈紹安又想到了母親的頭風病,連忙問道:“母親的頭風病最近可又發作過?兒子在雲州遇到的那位姓璠的神醫,他正好對治療頭風病頗有心得,就跟他討了一些藥,還告訴他,若是到了京城,來府裏爲您看一看。”

沈夫人悄悄看了看婆母,笑道:“是你剛回京城讓六順捎回府的藥丸?過年的時候又疼了一回,我吃了幾丸,確實好用。”

沈紹安留意到母親的那個眼色,就知道自己受傷中毒的事瞞着祖母,遂將話題轉移開來。

又聊了幾句,沈紹安見祖母臉上有了疲色,便告了退,跟着母親回了歸院。

一進門,母親就紅着眼,問道:“你的傷可好利索了?那姓璠的神醫,說你中的毒可都清乾淨了?”

沈紹安連忙說道:“母親放心,早就好了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要是兒子身體不好,王爺也不會讓兒子去梁州啊。”

沈夫人拿帕子擦着眼淚,傷心地說道:“我一共就生了你們仨,你四哥早早沒了,要是你再有個……可讓母親怎麼活?”

沈紹安趕緊接過母親手裏的帕子,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哄着,“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兒子我一定是個長命百歲後福無窮的。母親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之貌,哭了就不好看了。”

沈夫人被兒子的油嘴滑舌逗笑了,奪過帕子輕輕拍了他一下,“淨說的什麼渾話。”

卻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神態也看着輕鬆了許多。

她突然想起來,“你帶回來的那個喬瑛兒,我看她言行舉止頗有章法,見識也多,不像窮苦破落戶家的女兒。若是果真家中無人孤苦無依,咱們府裏也不是養不了這麼一張嘴。只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見你生的好,身份又貴重,有了小心思。她就這樣被你帶回來,若是無人追究還好;若是家裏不依,告你個拐帶良家子,你可是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了。”

一番話說得沈紹安冷汗直冒。

他苦笑一聲道:“兒子昨日聽王爺說起,才知道她是梁州喬姓富商家的女兒,這次回來正想請教母親,該如何處置?”

喬瑛兒是在梁州城外衆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帶走,這些日子又一直住在沈府。

就算他說只是賣身爲奴的侍女,旁人也是不信的。

喬瑛兒說謊騙人在先,便是將她送回去任由喬家處置,最後落得任何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都跟沈府無關。

沈夫人嘆了口氣,道:“這世間女子,本就活的艱難,每一步都出不得錯。你們爺幾個都在邊關,你祖母平日裏說的最多的,就是要爲府裏出去打仗的爺們兒行善積福。母親想問問你,這喬瑛兒,你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沈紹安道:“我能有什麼想法。當時就聽她說的可憐,又拿了賣身契,磕頭求我帶着她。大家都在等,我就順手把她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