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軒目光漸漸陰沉,自嘲一笑,“如果論心機深沉,我還是輸你一招。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的人,是怎麼躲過我和胡書滿的耳目進的華國?”
“因爲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
“什麼事?”
“我身邊的警衛員,並不是緬國人,他是華國人,就是這個鎮子上最大那家酒店經理的兒子,他的這個身份很好的幫他隱藏了緬國的身份,在我來華國的時候,
他用給酒店運送緬國特色產品爲遮掩,將人馬喬裝進入華國,就是爲了矇蔽胡書滿的眼線,至於怎麼進入華國,我爸是華國的師長,你該明白了吧。”
他小時候剛剛回到夏陽鎮,段維便讓人跟着他,沈青松也安排了心腹的人給段楊泓,這些人從做他的小跟班,到成爲他的左膀右臂,他用了十年。
段軒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嘲笑的表情,換成第二人可能都不敢這樣做。
可他是段楊泓,他可以,因爲他的父親是華國沈師長,而他的二叔是段維,有了這兩個人的支持,什麼事情辦不成呢?
“我又輸了。”段軒低頭道。
如果說之前他輸的不甘心,這一次,他已經沒有任何話可說,輸了就是死,他明白。
胡書滿忙說,“先生,我們還可以殺出去,只要我們逃出去,就能東山再起。”
“殺不出去了。”段軒淡聲說,“你還不明白段楊泓爲什麼將我們引來華國埋伏?”
因爲這裏是華國,他們就算今天僥倖生還,也不可能再次越過華國和緬國的邊境回到緬國。
之前他還慶幸,自己能將傭兵隱藏的帶進華國來,原來不是他們能力強大,是段楊泓聯合華國邊境的守兵故意放水。
段楊泓要斷了他所有的後路,斬草除根。
他早就設計了這一出計謀,爲的就是甕中捉鱉
宋西西這一會兒也聽的差不多了,跪着向段楊泓和小似爬去,“段將軍,我是被胡書滿矇騙了,我是無辜的,求段將軍救我。”
“別過來。”小似輕喝一聲,一張臉上面若冰霜,“如果不是知道段楊泓有計劃,你以爲我會留你到今天?”
宋西西哭喊求饒,“你說過會放我一馬的,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小似目光清冷,“晚了。”
宋西西磕頭,“小姐。”
“別再喊我小姐。”小似回身拿過警衛員手裏的槍,瞄準宋西西,“我救你一次,殺你一次,從此你我恩怨兩清。”
宋西西倉皇往後退,驚懼的盯着小似手裏的箭,回身撲到胡書滿腳下,“胡書滿,保護我啊,送我下山。”
胡書滿一腳將她踢開,聲音冷戾,“你對我已經沒用了,還真以爲自己是夫人,段楊泓和你結婚了嗎?承認你第一夫人的身份了嗎?”
“嗖”的一聲,子彈破空而來,宋西西驚恐大叫,子彈射入她的頭髮。
頓時之間頭髮散落,黑髮落了一片,一滴血從她眉心滴落下來,宋西西兩眼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胡書滿冷聲喝說,“今天就算死,也要段楊泓一起陪葬,殺!殺了他們。”
胡書滿身後的傭兵得令走之後,再次往前撲過來,而山下段楊泓安排的警衛員已經團團包圍上來,兩方人馬碰撞在一起,喊殺聲震耳欲聾,整座山似都抖動起來。
胡書滿殺了幾個段楊泓手下的人,手臂受傷,眼見自己的人不斷倒下去突圍無望,轉頭眼睛盯着亭子裏的段楊泓和小似,縱身撲過來。
刀子在往空中飛舞,原本建造的就不是特別結實的涼亭,木樑被他懶腰斬斷,頓時之間涼亭轟然倒塌。
塌落的那一瞬,段楊泓抱住小似的腰身,往後一滾,滾出十米遠。
段軒中了子彈,跪在地上,看着段楊泓和小似雙雙遠去的身影,眼神平靜,突然緩緩笑了
這樣結束也好,總比自己一生被困警察局要好的多。
雖然沒當上緬國的將軍,但是他也沒有什麼遺憾,他向父親母親證明了自己不是無能之人,讓他們重新認識了他,最後轟轟烈烈的死在這裏,而不是苟且偷生,無憾了。
“主子。”胡書滿撲過來,攙扶住段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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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後風聲一響,他來不及躲避,後背中了子彈,睜着兩只眼,死不瞑目的倒在段軒腳下。
……
段楊泓帶着小似一直後退,退到懸崖邊上。
段楊泓停下,黑眸如墨,凝着她的臉,輕聲問說,“我忘記的人是你,對嗎?”
小似眉眼清澈,緩緩笑說,“不重要了。”
段楊泓搖頭,“重要。”
他話音落,突然手臂一攔小似腰身,縱身一躍,直直向着懸崖上跳了下去。
小似一瞬的驚愕之後,很快平靜下來,抱緊男人的腰身,跟着他一起急速的墜落。
風猛烈,兩人的衣服在空中飛舞,頭髮糾纏在一起,肆意張揚。
段楊泓抱緊懷中少女,風穿過他身體的每一處,吹進了他的心底,吹散了迷霧。
和小似從相識、到相愛,一幕幕如果走馬觀燈一般涌進他的腦子裏,他的身體像是注入了新的血脈,乾涸的經脈一點點變的充盈。
小似探手抓住崖壁上的長藤,兩人劇烈的晃了幾下,才穩下來,卻仍舊被風吹的左右擺動。
小似深吸了口氣,待氣息平穩,才氣呼呼說,“真要一起摔死嗎?”
段楊泓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烏黑的眸子微微溼潤,眸底暗潮洶/涌,帶着千轉百回後的深情和塵埃落定。
“生和死都要在一起,不好嗎?”
小似緊緊抓着藤條,嘟着嘴哼了一聲,“人世那麼美好,爲什麼要死?”
他溫柔的看着她,突然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嗎?”
小似一愣,“什麼?”
兩人吊在半空,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小似心頭也是顫/抖的。
“那次我們從崖底,在水潭裏出來,那個時候我腦子裏除了你出水的模樣,什麼都沒有了。”段楊泓額頭抵着她的,幽幽問說,“你說,這崖底是不是也是個水潭?”
小似只愣愣的看着他。
段楊泓拉開她抓着藤蔓的手,兩人再次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