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臣女告退。”蘇墨月微微俯身行禮,便轉身出了景王府。
管家擔憂地看着她,蘇墨月什麼都沒說,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蘇墨月坐在車廂裏面的角落,雙手環抱在胸前,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
“去遼王府。”吩咐了車伕一句。
此時景王府正院內室,周昱祁臉色蒼白地在牀上半靠着。
許太醫在提筆寫着方子,就聽周昱祁說道:“本王受傷的事情,不得外傳。”
“是,王爺。”許太醫微微頷首,並不多話。
等到許太醫離開了,莫言才憂心地問道:“王爺,您這麼說蘇小姐,是不是太傷人了。”
“咳咳咳……”周昱祁咳嗽了兩聲,面無血色,嘴脣灰白。
莫言忙遞上了一杯溫水,周昱祁喝了兩口之後說道:“既然要斷,就要斷得乾淨。明日我進宮請旨,解除婚約。名聲不好,總比丟了性命強。”
這些日子,他擔驚受怕,生怕蘇墨月有個什麼萬一。
那日把人從城外的宅子帶出來,看着蘇墨月慘白的臉色。他萬分後悔爲何要跟她有了牽扯。
這次的事情,明擺着是衝着他來的,她算是受了無妄之災。
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
他賭不起!
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劃清界線。
“王爺,蘇小姐去了遼王府。”管家在外面說道。
周昱祁拿着杯子的手指,骨節都微微顫抖。
“也好,遼王是個不錯的人選。”周昱祁顫聲說道。
莫言有些無措地看着自家王爺,這麼下去可怎麼好?
“事情查清楚了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昱祁冷聲問道。
“我們懷疑這件事跟許歡顏小姐有關,那日車廂裏面有迷香的痕跡,車伕也是被迷暈的。但是沒什麼證據,只是懷疑。”莫言說道。
靠着懷疑,他們並不能對許歡顏做什麼。
周昱祁眼底寒光乍現,“把人抓回來,偷偷帶去王府地牢,本王……親自審問。”
不管是誰,他都不會姑息的。
傷害了他心尖上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
此時遼王府內院花廳,方桌上是六個小菜,兩壺濁酒。
蘇墨月和林子瑜相對而坐,兩人表情出奇的一致。
頹喪!
“你怎麼了?”
蘇墨月有些不解,她明明是來找林子瑜安慰她的,可林子瑜怎麼看起來比她還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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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讓周承琰那個王八蛋進門,我就……”
後面的話林子瑜沒說出來,倒是仰頭喝了一口酒。
又問道:“你怎麼看?身子好些了麼?我不該讓你喝酒的。”
林子瑜說着,就要拿走蘇墨月的酒杯。
蘇墨月沒等林子瑜碰到酒杯,就也端起來喝了一杯。
然後說道:“我如今在京裏,名聲很差麼?”
林子瑜拿着酒壺的手一頓,名聲?
心裏苦笑了一聲,她還有名聲麼?
旋即說道:“你別想那麼多,名聲算什麼?”
蘇墨月幽聲說道:“景王殿下說,因爲我如今名聲不好,要和我解除婚約。”
林子瑜聞言一怔,氣得一拍桌子,“他這不是卸磨殺驢麼?你給他解毒,又讓他能重新站起來,他就這麼對你?”
“他能站起來了?”蘇墨月詫異地問道。
林子瑜說道:“你被抓起來的時候,就傳出消息了,說是景王殿下解了毒,腿已經有了知覺。太醫說了,一日比一日好了。”
蘇墨月苦笑了一聲,這麼大的事,他都沒告訴她。
“你和炎王怎麼了?我出事,你們都受累了。”蘇墨月已經知道了,她被抓的時候,幾個王府都出動了不少人出去找她。
她心裏很是感激,只能慢慢報答了。
林子瑜有些氣憤地說道:“他就是個瘋子,就因爲我早朝的時候,和兵部侍郎多說了幾句話,他就跟我發瘋。”
“她想來也是在乎你吧。”蘇墨月說道。
“月兒,要不你跟我回遼東吧,或者我直接娶你做遼王妃。你在遼東,沒人敢說你一句。”林子瑜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好。
蘇墨月神情懨懨的,“你娶我做王妃,我怕那個瘋子殺了我。”
“他敢?對了,我再跟你說個事……”林子瑜把雲裳去平陽侯府調教人的事說了。
蘇墨月想起了那日在街上遇到的崔雨嫣,難道陸氏是要調教崔雨嫣?可給誰調教的呢?
還是這人是要送給哪個達官貴人的,亦或者是送給皇上?
兩人就這麼足足喝了兩個時辰,臉上都一片紅暈。
林子瑜本想把蘇墨月留在遼王府休息,又怕被有心之人發現,於蘇墨月的名聲就更不好了。
便讓紅袖好生把人送回去,自己則回了內室休息。
進去之前吩咐侍衛統領嚴楚:“晚上任何人進來,都不必留手,給我把人直接丟出去。有那頑固的,就往死裏打。”
嚴楚自然知道林子瑜說的是誰,嘴角一抽,打死?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打得重一點,倒是可以。
夜深人靜,閒雲掩月,景王府的地牢內一片沉寂。
“王爺,人已經關在地牢了。”莫言恭聲說道。
周昱祁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內室。
莫言在邊上跟着,亦步亦趨,生怕他身子弱再有個什麼萬一。
“王爺,不如屬下去審問吧,您還帶着傷呢。”莫言低聲勸道。
周昱祁擺擺手,示意莫言不必多說,徑直往地牢走去。
景王府的地牢,幾年見不到一個人影。
上次見血,還是審問宮裏那幾個人。
他們主僕二人下去的時候,許歡顏正被綁在柱子上。
此時,她也還沒意識到,這裏是景王府的地牢。
她甚至一度以爲,是周慎行要殺她滅口了。
“王爺,你是來救我的麼?王爺,快放我下來。”許歡顏看見周昱祁和莫言進來,幾乎帶着哭腔開始哀求。
周昱祁在許歡顏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準確地說,是靠在了椅子上。
“放了你?那你要說實話,蘇小姐的事是你做的吧?”周昱祁冷聲問道,許歡顏的哀求和絕望,在他心裏,一絲波瀾都沒有掀起。
許歡顏這才意識到,是他把自己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