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種藥材,才那麼一會兒就展示完了。
趙瑾萱倚靠在梨花椅上,神情譏諷,這戲還真好看啊。
她微微揚起下巴,下令:“好了,打亂順序,重新端着藥材進來吧。”
她不給衆人回味的機會,又開始吩咐宮女將藥材給端進來。
當第一個宮女走進來時,衆人才意識到,她是剛才走在中間的宮女。
這順序,真的是徹底打亂了。
原本想憑藉順序記憶的貴女,此時只能是懊惱地將筆給放下。
賀悅心也參加這個比賽了,她還坐在曲錦書的的旁邊。
見到這個藥材,她眼神一亮,飛快地在紙上寫下什麼。
她還故意別過身體,用後背對着曲錦書。
那個樣子,分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在防止曲錦書偷看。
有人捂嘴偷笑,有人趁機調侃:“賀大小姐,你可要小心一點了,她與你距離最近,可千萬別讓她偷看去了。”
賀悅心的語氣也十分倨:,“那是自然,我可不允許有人明明什麼都不會,卻要白討便宜。”
曲錦書也不理會她們,而是低頭快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見她居然能下筆,不少無從下手的貴女們心中有點不平衡。
但很快,她們心裏就坦然了。
也許,她是亂寫的呢?
不給她們喘氣的機會,後面的宮女馬上端着藥材進來。
等到第十個宮女進來,越來越多的貴女已經開始自亂陣腳了。
這個速度,她們根本就跟不上!
她們這邊還在絞盡腦汁回想,那到底是什麼藥材,下一個教材便端到跟前。
不得已,很多人選擇了放棄。
到了第二十個的時候,早就開始亂寫的賀悅心也堅持不住了,她的字寫得歪歪曲曲的,手腕也很疼。
一不小心,她的筆甩出去。
她怒斥她的婢女:“你還不快去給撿筆,就因爲你沒有眼力見,導致本小姐現在跟不上了,都怪你。”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尖銳了,吵到了旁側本就心煩的其他人。
有人忍不住嘲諷她:“到底是因爲筆耽誤了,還是你壓根就不會寫。”
“好了,都別吵了,已經是下下下個藥材了。”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寫了。”
方才還很端莊的世家貴女們,在極度焦慮的情況下,已經開始口不擇言,無法維持好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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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到第三十種藥材被端上來,殿內剩寫字的人就只剩下曲錦書一個人了。
她手持毛筆,手腕輕盈地在宣紙上舞動,筆法始終流暢而自然。
不過是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宮女,她便可以迅速做出判斷,彷彿她早已經對這些藥材熟稔於心了。
雲水則是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研墨,要是看到了她袖子不舒服了,就趕緊幫忙上手挽一下,兩人配合得十分有默契。
所有人的眼神重新落在她們的身上,有探究,有懷疑,有等着看好戲的。
總之,並沒有什麼人願意相信她真的能記得所有藥材。
終於,在第一百個宮女走進來後,半炷香的時間也到了,曲錦書也緩緩寫下了最後一個字。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個速度還在她的掌控中。
“臣見過九公主。”
突然,一個男人急匆匆而來。
來人竟是陳素問。
陳素問的眼神從旁側掃過,發現曲錦書也在這裏,他驚了一下。
但他也沒有很失態,而是很快就不動聲色地把眼神給收回去。
“陳太醫你來得正好。想必本公主的人已經和你說過大概的情況了吧。你等會只需要覈對,看誰能把這些藥材都寫對了。”
趙瑾萱撫摸着護甲,語氣淡淡的。
還真是無趣極了。
方才她的確覺得有趣,但坐了一會兒之後,她便覺得厭了。
因爲她篤定曲錦書不可能正確寫出所有藥材名。
畢竟,她自己都看得眼花繚亂,現在半點藥材名都記不起。
父皇曾誇讚過她,說她是所有皇女之中,記性是最好的。
難不成,曲錦書還能比她,比在座的其他世家女記憶更好?
想到反正都是要罰曲錦書了,不如現在就下令讓對方去做宮女的活。
不過……
她看了一眼屏風那邊。
既然有人對曲錦書好奇,那她就由曲錦書再蹦躂一下吧。
“是,九公主。”陳素問快速點頭。
他轉頭,近一百個宮女都排到門口那處去了。
聽說九公主還從別的宮中調來了宮女,也去太醫院要來了許多藥材,原來就是爲了給曲錦書難堪啊。
他也不知該說曲錦書有面子,還是說她倒黴呢。
壓下心裏的情緒,他走到了第一個宮女的旁邊,看了一眼藥材,然後又大概掃了一眼大家寫的第一個藥名。
他搖了搖頭:“這裏面的,幾乎大半的人都錯了。”
“錯了?”
賀悅心用餘光偷看曲錦書,發現對方的第一個答案就和她不一樣。
她忍不住大聲說:“她錯了!第一個藥材名應是當歸,不是羌活。”
見陳素問皺眉,她還認爲自己說對了,繼續顯擺:“我沒少喝當歸湯,那東西我閉眼都能認出來。”
“而你曲錦書,別說是喝補藥了,你味都沒聞過吧,認不出來也是應該的。畢竟你沒有這個經歷,也沒腦子能記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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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跟着捂嘴笑了起來。
趙瑾萱覺得更無趣了。
還以爲曲錦書還能蹦噠一下,沒想到如此不中用,還真是浪費了她的煞費苦心。
她打了一個哈欠,說:“來人,給曲錦書準備宮婢的衣服,日後她便是本公主的洗腳婢了。”
洗腳婢?
陳素問的臉色鐵青。
這九公主還真是會欺負人啊。
要是那位爺知道了,後果真不知有多可怕。
他出聲提醒:“九公主,正確答案應是羌活,而不是當歸。”
“什麼?”
趙瑾萱神情微變,其餘人也紛紛變了臉色。
反應最大的還是賀悅心。
“這怎麼就不是當歸了!它怎麼可能是羌活。”
“羌活和當歸長得就不一樣,你到底懂不懂藥材了!”
被質疑了,陳素問也不生氣,只是用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對方。
“老夫在宮中當了那麼多年的太醫,不至於連小小藥材都分不清。”
“當歸和羌活剛被挖出來的時候,的確長得不一樣。當歸的根通常是長圓略彎,羌活更爲粗壯,有時可見縱向皺紋。”
“但在其被採用,送到我們太醫院,被我們給切割又晾乾之後,它們本來的模樣就被改變了,所以看起來就有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