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不相欠”四個字一出,吻重重落下,幾乎要將她碾碎。
直至快要窒息,謝淮稍稍放開她,鼻尖微微與她錯開。
他氣息不穩,聲音中帶着輕喘:“各不相欠?絕無可能……”
他重新急切地銜住她柔軟的脣瓣,生怕她那張小嘴又要說出什麼他不想聽到的話。
當他聽着她親口說出心悅於他的那些話時,滿心喜悅幾乎要溢出來,可下一瞬,她便叫他跌入谷底,說出那些要同他劃清關係的話來。
素來端方持重的如玉公子,沉默地一路攻城掠地。
蘇怡言被弄得暈頭轉向,腦袋昏昏沉沉,只能軟綿無力地承受着。
“什麼聲音?”
兩名值夜的丫鬟提燈經過,一臉疑惑地朝屋頂看去。
卻什麼也沒瞧見。
屋頂上,兩人倒在一起。謝淮將她護在身下,兩人緊貼。
他抵着她的脣瓣,不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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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他只能如同陰溝裏的鼠類一般,躲在暗夜裏偷偷覬覦她。直到他剋制不住,懷着僥倖的心情每夜悄悄擁着她入眠,彷彿那樣他就正真完全擁有了她,連同她的那顆心……
他既滿足,又害怕,惶惶不可終日,擔心她心悅之人回來的那一日,他又要失去她。
如今真相大白,他又怎會放手?
夜風一吹,蘇怡言清醒了許多。
他又親她!還不讓她說話!她說的有什麼錯,他就是偏袒旁人!
果然,她不應該指望一個醉酒之人會有什麼道理可言。
房檐下的丫鬟還沒走,蘇怡言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
靜謐無聲的夜,其他感官便清晰起來。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強勢的灼熱,一張臉頓時紅得要滴血。
她並緊雙腿,攥着他衣襟的手不斷收攏,直到布料變得皺巴巴的一片。
謝淮也察覺到了不妥,他耳尖紅紅的,屏住了呼吸,剋制地閉了閉眼。
一炷香後,那兩名丫鬟終於走了。
蘇怡言想推開他,謝淮卻先一步與她分開。
蘇怡言張口剛想說話,嘴卻被謝淮用手捂住了:“夫人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蘇怡言:……
她有說不給麼?分明是他一直堵着……
“我不是護着柳氏,而是護着那孩子。你如今應該能猜到,懷佑是二弟的孩子吧……”
蘇怡言睜大了一雙杏眸,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文遠一直心儀柳氏,之前他二人還一同賞花遊湖,我以爲你……”
看着蘇怡言的反應,謝淮意識到他這個妻子對此事一無所知。虧他還以爲她是因爲吃文遠的醋才處處與郡主不和。
事到如今,謝淮覺得自己之前的幾大缸子醋都統統白吃了。
“那孩子身中南疆蠱毒,我進宮是爲了替他解毒。那蠱毒名爲母子蠱,母子連心,柳氏身上受的傷會十倍加註在懷佑身上……”
“我以後不會繼承侯府的世子之位,不出意外的話,柳氏將是謝府未來的世子妃,所以那套翡翠頭面給了她……”
“至於剩下的一些事,我與柳氏有一個交易,關乎國事,不便告訴夫人。待事情過去後,我再一一解釋可好?”
見蘇怡言點點頭,謝淮鬆了口氣,剛放開手,手指便被蘇怡言一口咬住。
謝淮忍着痛,一臉寵溺地任她咬着。
蘇怡言敗下陣來,鬆了口。
她隱隱覺得,自己咬了他,他好像更高興了。
不能讓他得逞。
“京城中都傳,是你與郡主遊湖賞花。”
“那是不知何人造的謠,我只是遠遠在一旁作陪,那流言後來也讓人平息了。”謝淮有點委屈。
“其他的那些事,爲何你從不向我透露半分?”
“不想你有危險……”
蘇怡言別過頭:“那你現在又告訴我,就不怕我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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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遠離京城,身份又假死,他們傷不到你。”
蘇怡言覺得他好似稀裏糊塗就解釋過去了,但她卻總覺得忘了問什麼。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謝淮帶回了房內。
紗幔垂落……
許是醉了的人總是更爲肆意,又恰逢二人心意相通。
謝淮才華出衆,學識淵博,自是學什麼都又快又好。
那小匣子裏的冊子他看了一遍便會,可惜如今還不能盡數使用,他只能挑着嘗試,最後只覺得此事還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蘇怡言快軟成了一灘水,軟綿綿地倒在他懷中。
她無力地半闔着眼,眼睫微微顫抖,眼角墜着一滴帶着歡愉的淚,看着可憐極了。
投其所好。
他只想取悅她。
她應該是喜歡的吧?
蘇怡言用被子將頭矇住,渾身發抖。
他怎可……怎可那般……
方才透着月色,她悄悄瞧了一眼。
端方雅正的姿態,如玉的面容,潤澤的薄脣透着水光,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泛着勾魂攝魄的光,如同月下狐仙,清雅又勾人。
她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了心口。
片刻,謝淮將她從被子裏撈出來,臉貼着她:“夫人,跟我回去,好麼?”
“我想同你再有個家,將來,我們還會有孩子……”
蘇怡言覺得自己正站在明暗的交界線上,進退兩難,可不往前邁步的話,身後的黑暗可能會一點一點吞沒掉所有的明亮。
她好不容易逃脫了囚籠,又要回去當侯府後宅的女人麼?
而且他好像還欠她許多解釋。
“等你什麼時候把其他事情解釋完,我什麼時候同你回去。”蘇怡言給了他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謝淮得不到想要的迴應,有些失望,但他沒有逼迫,而是吻了她的額頭,輕聲道別:“好,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再等等我,不會太久……”
“嗯。”
“夫人,這一次不要再騙我了……”
“嗯。”
“真的不許再騙我……”
“嗯。”
……
謝淮不安地一遍一遍向她確認,模模糊糊地到了後來,蘇怡言已經分不清她答的“嗯”,是答應還是敷衍。
翌日,豔陽高照。
日上三竿,蘇怡言才醒來。
她已經被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突然,她坐起來。
有些分不清昨夜謝淮醉酒的事情是真是假,他是否還記得同自己說了什麼?
洗漱出門時,便聽下人說,謝淮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寧州,好像是江州出了什麼事,走得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