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程氏說道:“那就請蘇夫人去花廳用茶,我們這就過去。”
按理該是程氏帶着蘇未央過去,可蘇墨月遇上了,便也想跟着去看看,袁千羽就也跟着了。
去花廳的路上,蘇未央低聲對蘇墨月說道:“陸氏在老家弄來個人,現在大伯父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蘇墨月腦子裏瞬間出現了崔雨嫣,“是不是年紀不大,姓崔?”
“對,崔姨娘,你認得?”蘇未央有些詫異地問道。
蘇墨月心說,我何止是認得,前世這女人可是霸佔了你的夫君。
“我以前聽說過,這人是陸氏的遠房表姐的女兒。”蘇墨月解釋道。
蘇未央這下走路都頓住了,“那不就是她外甥女?這於禮不合啊,陸氏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
蘇墨月嘲諷一笑,“於禮不和又怎麼樣,父親高興,誰能說什麼?”
蘇未央想想也是,陸氏要的不過是在府裏的話語權。
現在受寵的是她的人,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幾人話還沒說完,就跟着程氏一起進了花廳。
蘇墨月和蘇未央都敷衍地給陸氏行了禮。
陸氏看見蘇墨月在,就說道:“大小姐也在?我還以爲大小姐不敢出門了呢。到底大小姐經歷過得多,這些事都不在乎了。”
袁千羽和蘇未央聞言,都臉色不善地看着陸氏。
只是長輩在這,沒有她們說話的份。
程氏面色也有些不虞,心說這妾氏上位的,果然上不得檯面。
“妾氏都好意思出門了,我一個侯府的嫡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蘇墨月在下首坐下,滿是嘲諷地說道。
陸氏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便對郡王妃程氏說道:“這孩子如今在外面有些沒規矩,王妃別見怪。”
程氏先是對着蘇墨月一笑,轉而說道:“月兒是我的乾女兒,蘇夫人是在說我平西郡王府的家教不好麼?我看我這女兒,是怎麼看怎麼喜歡的。”
認乾女兒這件事程氏已經思量兩天了,還沒來得及和蘇墨月商議。
其實認不認乾女兒,她對蘇墨月都是極喜歡的。
只是這些日子京裏流言四起,她怕有人因此瞧不起蘇墨月,便想給她撐腰。
蘇墨月微微一怔,旋即就明白了程氏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微暖。
袁千羽和蘇未央也是知道的,自然心裏跟着高興。
陸氏聞言,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們要認乾親,怎麼我們不知道呢?那打算哪日辦酒?我們府上也好做準備。”
程氏是不打算給陸氏臉面的,便說道:“這事,我們和沈家老夫人商議就好,就不勞煩蘇夫人了。”
陸氏臉面有些下不來,便端起茶盞掩飾神情間的尷尬。
幾人不鹹不淡地又說了幾句話,陸氏剛要告辭,郡王府的管家就過來稟告,“王妃,宮裏有聖旨來了,是給蘇小姐的。”
蘇墨月猛然站起身,想起了昨日周昱祁說的,進宮請旨取消婚約。
想來,就是這件事了。
他……還真是等不及!
程氏和蘇未央對視了一眼,兩人神情都有些沉重。
“管家準備香案,接旨!”程氏沉聲說道。
好在他們這樣的人家,香案都是隨時備着的,並不會慌亂。
來傳旨的是皇上身邊的胡公公,幾人到前面的時候,世子袁天義正陪着說話呢。
袁天義雖然和蘇墨月不熟,但是心裏很是感激蘇墨月對袁家的幫助。
此時跟胡公公寒暄道:“公公,這旨意是怎麼傳下來的?皇上可有不悅?”
胡公公對袁天義很是尊敬,說道:“世子爺,這是景王殿下親自去太后那說的退婚,太后又去找的皇上。
皇上倒是沒有不悅,只說既然景王殿下解了毒,腿上的殘疾也好了,自然配得上更好的姑娘。”
蘇墨月剛好走到近前,聽見胡公公的話,身子略微晃了晃。
蘇未央擔心地扶住了她,低聲說道:“難過也要忍住,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蘇墨月這才想起陸氏還在,胡公公也還在。
深吸了口氣,上前大方得體地跪下接旨,“臣女蘇墨月接旨!”
袁家衆人也跟着跪下,聖旨上倒是沒說什麼,只說蘇墨月和景王性情不和,取消婚約。
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蘇墨月恭敬地磕頭,莊重而嚴肅,心裏暗暗告誡自己,再不可爲了他頹喪彷徨。
從此後,她便專心做自己的事,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程氏給胡公公打了賞,胡公公笑着接了。
“公公,五日後,我和王爺要收蘇小姐爲義女,胡公公若是得空,來喝杯酒。”程氏笑着說道。
說是邀請胡公公,不過是藉着胡公公的口,把這事傳到宮裏。
讓那些勢利小人也看看,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哎呦,那老奴到時候可要厚着臉皮前來了。”
袁天義親自把胡公公送出門。
蘇墨月眼眶微紅,拉着程氏的手說道:“王妃……”
聲音有些哽咽,還帶着幾絲孺慕之情。
程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還叫什麼王妃,該叫義母了。你別怪我自作主張,此事就聽我的。”
蘇墨月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怪您呢?這是我的福氣,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袁天義爲人不苟言笑,送完胡公公回來,鄭重地對蘇墨月說道:“往後你就是我平西郡王府的女兒,和千羽是一樣的。以後誰要是不長眼,欺負了你,你就來找義兄,義兄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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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在邊上看着,心裏嫉恨得要命。
從前知寒也經常來郡王府,怎麼沒見她們對知寒這麼好?
若是知寒有這門乾親,何愁不能成爲正室?
等到袁天義和平西郡王袁惟正都離開了,陸氏上前陰陽怪氣地說道:“若是好的,景王殿下怎麼會退婚?也就你們家拿着魚目當珍珠吧。”
陸氏這些日子因爲蘇知寒,在京裏很是張揚。
差不多的人家,都要敬着她,此時說話便沒了分寸。
程氏是什麼人,這些年跟着平西郡王出生入死的。
哪裏能聽得了這樣的話。
再加上這些日子本就擔心蘇墨月,眼下聽陸氏這麼說,就更生氣。
“嬤嬤,給我掌嘴二十。掌嘴之後把人給我扔回蘇家,告訴平陽侯,他若是不會管教內宅,我不介意幫忙。”
程氏一改剛才的溫婉,此時滿面肅殺之氣,眼裏寒光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