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惦記蕭逸南,那確實沒錯。
“我就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倒黴?”
聞言燕王才終於緩和了神情,將人摟在懷裏,輕聲道:“快了。”
姜年沉銀片刻,問:“殿下是否好奇,我爲何與蕭逸南這般深仇大恨?”
蕭逸南在姜府的事情不難查,他們在姜家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往來。
就算蕭逸南與姜家有關係,那也是與姜念有關係,而不是她。
他們的交集很少,蕭逸南卻想娶她,她還對蕭逸南這般恨之入骨,燕王就不好奇?
燕王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條腿將她下半身壓住,聲音在耳邊飄過:“我好奇你就會告訴我嗎?”
姜年確實不太想說,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她怕是會被當成精怪給抓起來吧?
每個人心裏總有那麼一兩個祕密,這件事情,她會爛在肚子裏,但是她也不想讓燕王誤會。
“殿下,我既嫁給了你,就會和你好好過日子,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
“其實……我做過一個夢,夢裏我死了,就是被蕭逸南殺的,還有我的家裏人,他們和蕭逸南聯合起來害我,我…我害怕。”說着,還往燕王懷裏鑽了鑽。
燕王知道,她說話一貫都是真一半假一半,他也習慣了,這樣也好。
“知道了,我會給你報仇的。”
燕王竟然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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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撫着她的髮絲,燕王眸子裏前所未有的溫情。
這樣的姜年,在他眼裏才是鮮活的,她什麼都不需要改變,哪怕不喜歡他也無妨……
這日一早,姜年就覺得有人在動她,將她搬到了什麼地方,朦朧間好像聽到了燕王的聲音。
“沒事,睡吧。”
再一睜眼,她已經在馬車上,撩開車簾朝外面瞧了一眼。
“這就要回去了?”
如今是六月,這裏的天氣已經很熱了,燕王手裏握了一把摺扇,幫她緩緩扇着。
“京城那邊的事情解決了?”
燕王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差不多,回去收個尾就好。”
“那以後,是不是就沒人想着害你了?”
“嗯。”
姜年突然想起來什麼,問:“對了,外祖父呢?”
“他不與咱們一起。”
林仲儒在外界是一個已死之人,不宜跟着他們回去。
“你放心,林將軍先一步動身,在咱們前面。”
外祖父她現在是不擔心的,身子已經大好,那身子骨,比她這個年輕人還硬朗。
馬車走得慢,路上花了大概半月的時間,姜年終於又看到了京城的城門。
城門處已經有人在等着了,姜年沒見過,應當是朝中官員。
她不方便露面,趕緊放下車簾坐了回去。
十幾個人站成一排,見燕王下了馬車,恭敬地行了一禮。
燕王吩咐身後的人先趕馬車回去,自己帶着人往宮裏去了。
姜年回燕王府的路上倒是順利,只是如今燕王府上一個人都沒有,都被她打發走了。
燕王府裏明顯被人動過,不過在她回來之前有人收拾過。
她一回來,府上以前的下人也都聞訊趕來,與她說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他們走了不久,燕王府就被查封了,上面還下了令,燕王府上的所有人,都扣押。
但他們走得早,在姜年出城之後,府上的人就都各自走了。
等那些官差來了,燕王府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聽說官差將府上裏裏外外的搜了好幾遍,一個人都沒見着。
那些下人出了府都四散去,京城這麼大,去哪找?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姜年對外面說的是在姜家養病,但其實當日是寶珠穿上她的衣服,外面穿上斗篷,帶上帽子,旁人也看不出來。
她回來的時候先去了姜府,從姜府出來才回的燕王府。
寶珠和琥珀見到她哭的差點沒站起來,最後見她要走,這才終於跟出來。
府上終於熱鬧起來,琥珀和寶珠平復情緒,給她端了熱湯來,問:“姑娘,以後咱們是不是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姜年點點頭:“應該是吧。”她也不確定。
她離開京城的時候是除夕,如今已經六月,半年都快過去了。
等燕王回來就知道了。
皇宮,明義殿。
燕王跟着內侍進了殿內,裏面只有馮內侍一個人陪着建寧帝。
建寧帝躺在榻上,瞧見他只是微微轉了轉頭。
“坐吧。”
半年多的時間未見,建寧帝已經病得起不了榻了。
燕王沒動,站在殿內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建寧帝伸出手,馮內侍趕緊上前扶着,好不容易才坐起來。
“陛下召我前來可是有事?”燕王公事公辦道。
建寧帝看着他,像是在通過他看另一個人。
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你果然還是像他,朕的這麼多兒子,沒有一個得朕心的,你若是朕的兒子該多好?”
他也想過,若是燕王真的是他的兒子,他一定會將皇位傳給他,一定將天底下最好的都給他,可是造化弄人,燕王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你已經知道了吧,蕭逸南也廢了。”
“臣不知。”
建寧帝如今這幅身子,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在他死之前,應該永絕後患,將燕王除掉才是,他何嘗不想,可是已經晚了。
太子害了蕭逸南,已經被抓獲,如今就被關在東宮裏嚴密看守。
至於晉王,是個沒腦子的,他也指望不上,其他皇子……
建寧帝又想起先皇說的話,說他是個庸才,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他不信,他不甘心,憑什麼父皇只能看見皇兄呢?明明他那麼努力,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皇兄呢?就連他喜歡的姑娘,眼裏也都只有皇兄。
他就是要證明,他不比皇兄差,他也能成爲與皇兄一樣優秀的人。
可不管他如努力,那些人就是看不到他,就是不將他放在眼裏,心中的不公愈演愈烈。
就像一把火,越燒越旺,最後將他整個人困在火堆裏。
可如今他的兒子,最終還是走了和他一樣的路……
“你恨朕嗎?”建寧帝突然發笑:“說起來,你還從未見過他,你母親懷你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建寧帝稍稍停頓,語氣淡淡:“是被朕害死的。”
燕王眸子裏沒有多餘的表情,建寧帝也不意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兒子開始對他有了防備?
外頭的人都說他天性冷情,他一開始也這麼以爲,後來才想明白,已經晚了。
“朕就說,不能放過林仲儒,當年的事情,定是他與你說的。”
建寧帝不後悔,誰讓那人擋了他的路呢?
他只恨,當初沒有趕盡殺絕,才釀成如今的禍端!
“你也就是趁着朕現在病了,才敢與朕這般,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林仲儒、還有朕的親姑姑親姑父,最後都沒有逃過,是朕贏了。”
建寧帝越說,身邊的馮內侍腿就抖得越厲害,當年那件事情,如今知道的已經不多了。
懷寧公主和林家若不是太后求情,怕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滅門了。
懷寧公主沒了夫君,連她的夫家太師府一夜之間也焚燒殆盡,林將軍也知情,在十多年前也被流放。
自此,林將軍與懷寧公主都安靜了。
這麼多年,陛下一直防着公主,之前就是因爲懷寧公主在外人面前誇了一句,那人沒多久便死了,就連他的家人,都被屠戮殆盡。
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如今還能好好說話做事的,只有他了。
馮內侍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陛下習慣了,才一直留着他的命。
有了前車之鑑,馮內侍也不會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