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進帝師府,徐南意發現這座府邸與衆不同之處。
但凡能在上京城中立得住腳的名門貴族,哪一家的宅子不是富麗堂皇,包括武安侯府,即使是十足的低調,卻也盡顯奢華。
然而,帝師府卻不一樣,每一處的佈景是真正的樸素,古樸素雅,卻看得出來沒有花什麼大價錢。
管家帶着她們來到了正廳,這才瞧見已經有一些人在場了。
林聞弦、駱東隅、陳持之、陳以恆、孫夜等門生都在這兒,還有幾個與林霖交好的老官員,氣氛十分融洽。
林霖就坐在上座,十分平易近人,瞧見徐南意進來了,笑容越發慈祥。
“意夫人光臨寒舍,快快請坐。”
徐南意是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林聞弦和陳以恆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她盈盈走上前去,向林霖深深鞠了一躬:“晚輩來遲,還請帝師見諒。”
“不遲不遲,老朽也知道,侯府家大業大,小侯爺不在,很多地方需要夫人來操持”
林霖笑着,請徐南意入座。
徐南意的身份不一樣,原本在左側坐了一排的門生都起身往後挪了一個座位,讓她坐到最前面,末座的陳以恆兩眼冒火。
徐南意頷首道:“帝師,南意見識粗淺,選了一些禮物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唯有那些冬衣倒是很實用。”
在林霖面前謙虛謹慎,正是投其所好,林霖笑嘆:“夫人有心啦”
徐南意正跟林霖寒暄,卻沒發現隔了幾個座位的地方,有一雙沉靜的眼睛,一直在觀察她
正說着話,林霖捂着肚子,面色很是難看,像是哪裏在抽痛。
林聞弦連忙端來一杯水,關切道:“爹,你又疼了。”
林霖的表情很痛苦糾結,他擺擺手,拒絕林聞弦遞來的水。
衆人都微驚,起身看着林霖,卻無計可施。
“大小姐,府醫在嗎快請來給師父瞧瞧。”
徐南意循聲看過去,說話的人長相斯斯文文,十分冷靜,但卻是個生面孔,不像是會惹是生非的模樣。
正是孫夜。
孫夜跟在林霖身邊時間長,比親生兒子都瞭解他,正六神無主的林聞弦立刻點頭,吩咐道:“來人,快去請府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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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醫沒來的這段時間,林霖躺了下來,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在極力隱忍。
看起來,這病已經拖了很久。
一羣人面色急切,卻什麼都做不了。
此時,霽月忽然開口:“帝師,我家意夫人精通醫術,可否幫您瞧瞧”
徐南意下意識地看向霽月,卻見霽月的目光一派鎮定。
霽月只不過是個丫鬟,就算得到了紀如珩的重用,那也只是個得到重用的丫鬟,怎麼可能越過主子來做主呢
若非是紀如珩早就囑咐,霽月是絕不會做這樣越距的事情。
徐南意很快明白,紀如珩是想讓她多露面,站在一個穩固的高位之上。
林霖望過來,徐南意微微頷首:“若帝師不嫌棄,南意可以一試。”
“不行”林聞弦最先反對。
陳持之沉銀片刻,還是決定要爲表妹說話:“大小姐,我表妹她曾爲太后、四殿下診治,師父的病不可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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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們,表妹若沒有把握,是不會開口的。多拖延一會兒,師父就會更痛一點。”
陳持之有理有據,可還是說服不了林聞弦。
林聞弦別過臉去,態度冷硬:“不行就是不行”
從前霽月也是常來帝師府走動的,在林霖離京之後,她才來的少了,但她說話有分量。
“帝師,大小姐,意夫人的醫術不用多說,何況憑帝師府與侯府的關係,大小姐就該放心夫人的。”
就像是被戳中了痛處,林聞弦猛然回頭,瞪着霽月。
不像是陳持之那麼磨嘰,霽月一針見血,指出要害:林聞弦不放心徐南意
之前的過節,讓林聞弦對徐南意有所忌憚,她很怕,所以也怕徐南意蓄意報復在林霖身上。
看着林聞弦一副小母雞護小雞的架勢,徐南意脣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心中卻是冷嘲道:打壓一個林聞弦,紀如珩就已經不樂意了,若她敢把黑注意打到林霖身上,還有活路嗎
林聞弦腦子不夠使,她徐南意可不傻
正牌女兒不同意,其他門生也沒敢吭聲,靜觀其變。
“咳”林霖輕嘆一聲,此時他已經疼得面色慘白,聲音都很虛弱:“聞弦,你太沒規矩了”
“爹”林聞弦無奈又着急,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霖忍着疼痛,衝着徐南意笑笑,“意夫人,那就麻煩了”
徐南意作揖一拜,便沒有再遲疑,錯開林聞弦,大步走到林霖牀邊。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讓林霖去系統裏做檢查,便用中醫那一套望聞問切,大致做出了判斷。
“帝師是否感覺到上腹不適、脹滿、噁心或者輕微疼痛感”
林霖緊緊閉着眼睛,點頭。
“近日是否會食欲不振、腹部鈍痛、反酸”
林霖再次點頭。
此時,有些人看徐南意的目光已經變了。
她似乎沒做什麼,便推測地這麼準確。
徐南意略微沉銀,轉頭問那些門生:“聽說諸位跟隨帝師,最近兩年都在江州一帶遊學”
陳以恆冷嗤一聲,不屑回答,是陳持之溫溫吞吞道:“是,在江州以及周邊地帶住了很久。”
徐南意露出一笑:“江州多產澀柿子,帝師應該是很愛吃澀柿子吧。”
“表妹怎麼知道”陳持之眼中閃閃亮亮,佩服得不得了。
正在此時,府醫匆匆趕來,徐南意淡笑着,讓開了位置:“請大夫先行診治,也好證實我說的對不對。”
她的目光所向,正是林聞弦。
她知道林聞弦不信她,所以讓這位府醫先診。
府醫擦了把汗,趕緊切脈,他問的話,和徐南意一模一樣,大家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大夫,那究竟要怎麼治”林聞弦急忙問道。
府醫搖搖頭,吞吞吐吐,似有些爲難道:“小人開些藥,暫緩病情”
“暫緩”林聞弦臉色難看,看這個府醫就像是庸醫。
府醫戰戰兢兢,弓着腰像是快要跪下了,“大小姐,這種病傷在內裏,是沒法根治的”
作者題外話:還有更新,正在寫紀如珩讀音“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