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則在劉氏懷裏一臉神氣地看着池魚，王氏在邊上站着。
楊柳上前拉過池魚，看了看臉，心疼地問道：“誰打你了？故淵呢？”
池魚哭着說道：“是小寶哥哥打我的，弟弟被二伯帶到屋裏了。”
楊柳這才聽見院子裏隱隱傳來孩子的哭聲，就要往院子裏闖。
王氏見狀就要攔着楊柳，楊柳只簡單一個閃身，就避開了王氏奔着屋裏去了。
進去一看，老宅子的東屋裏，故淵被按在了炕上，褲子也被脫了下了一半。
張家老二張大貴正拿着掃帚往故淵的屁股上打呢。
楊柳氣的上前就把張大貴推開，把故淵抱在懷裏。
屁股上已經看出有兩三道紅痕，楊柳又心疼又生氣。
故淵委屈地摟住楊柳的脖子，“娘……”
這一聲軟糯委屈的娘，更讓楊柳心疼的不行。
“三弟妹，這孩子不打不行了，居然拿着磚頭打小寶，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張大貴也氣的臉色通紅。
楊柳寒聲怒罵道：“我的兒子憑什麼你教訓？一會我出去問問，要是這事是張小寶有錯在先，就別怪我也動手了。”
要不是考慮到這古代不興打長輩和兄長，她都要給張大貴兩巴掌了。
楊柳抱着故淵就去了大門口處，池魚一看故淵哭的委屈，一臉擔心地看着。
“池魚，你和娘說，怎麼回事？”
池魚一聽楊柳問他，說道：“我去外公家，路上遇到了顧家哥哥。就和顧家哥哥說話，可是小寶哥哥看見了，說不讓我跟顧家哥哥玩，還罵人。說我是小雜種，說顧家哥哥全家都是犯人。”
楊柳看向張大貴，顯而易見這件事是張小寶挑事在先。
雜種這種話，是隨便能罵的麼？
還有人家顧家都平反了，還當衆罵人家的孩子。
楊柳恨不得把張小寶拉過來先打一頓，心裏想着怎麼教訓教訓張家這些人。
張大貴一揚脖子，“小寶說的沒錯啊，顧家全家都是罪人，這是黑莽原都知道的。平反啥的我不懂，我就知道都是犯罪的，憑啥不能說？”
楊柳很想掰開張大貴的腦子，看看裏面都是什麼。
“二哥這話說的，顧家有罪沒罪是朝廷判的，和你有什麼關係？照着你們這麼慣着孩子法，以後有罪的就是張小寶了。”
劉氏不高興了，上前罵道：“放你孃的屁，你說的啥話，我家小寶咋可能有罪呢，你還是當嬸子的呢，咋這麼說娃。”
楊柳說道：“你家孩子是孩子，人家顧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今兒要麼讓張小寶跟兩個孩子道歉，要麼我跟你們沒完。欺負我兒子沒娘是麼？我今天讓你們看看，我兒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人羣外，一個身着淺色布衣，二十多歲的男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眼中還泛起一抹笑意。
雖說臉上帶了些風霜，可那深邃的眸子和不俗的站姿，都昭示着這人和鄉下人不一樣。
那邊王氏聽說楊柳讓張小寶道歉，撇了撇嘴，“他們也配？”
楊柳怒極冷笑，“配不配的，我說了算，不道歉是麼？”
心裏打定主意，就算不鬧出人命，也得讓張家脫層皮。欺負人還想全身而退，哪有那樣的好事？
王氏剛要回罵，就見人羣中走進來一個人，拉着顧家的那個孩子就要走。
“衡兒，我們回去。”聲音平淡，沒有怒意。
顧衡點點頭，“是，爹爹。”
楊柳不高興地看着這個打斷她們交涉的男人，認出來是顧衡的父親，顧廷之。
“等下，還沒道歉呢，你們等會再走。”
顧廷之說道：“大可不必。”
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無奈，好像這是一件極爲不值得說的事。
可楊柳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殺雞儆猴的，一伸手拉了一下顧廷之的袖子。
“你先別走，像這種污衊朝廷的罪行，該怎麼判？就是朝廷都說顧家無罪了，他們還堅持認爲有罪，這是跟朝廷作對吧？”
楊柳大眼睛看了看顧廷之，那意思你最好配合我。
顧廷之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又一本正經地說道：“依照《大周律》，這樣的最輕是打五十板子，再重些就關押十年。”
在場的衆人都嚇了一跳，這事他們大多數人都說過，難道還犯法嗎？
他們倒是不懷疑顧廷之說的有假，在他們看來，讀書人說的話，那肯定是真的。
楊柳又看向張家的衆人，“還不讓張小寶道歉麼？再不道歉我就去衙門告他。”
“我有功名在身，若是我舉證，可能要關二十年了。”顧廷之一本正經地補了一刀，楊柳差點樂出聲。
雖說她不瞭解這《大周律》，可也知道這麼大的孩子是沒人會真的判刑的。
張家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人羣中又走進來一個人。
“都圍在這幹什麼呢？”說話的人是村裏的里正，張長仁，和張家是族親，楊柳要叫聲六叔。
張長仁家兩個兒子，一個已經考取了秀才功名，還有一個在縣城做賬房。
在村裏人看來，里正家和村裏其他人家是不一樣的，那是人上人。
“六叔來的正好，給評評理，人家顧家好好在村裏生活，怎麼就有罪了。我兒子和顧家的孩子說話，怎麼就捱打了？”
張長仁的見識自然不是這些村裏人能比的，之前村裏人對顧家的排斥，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如今既然鬧起來了，他少不得要說幾句。
“往後都管住自己的嘴，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就按照村規處置。”張長仁揹着手，瞪了一眼張長山。
張長山一臉鐵青地看着楊柳，“小寶，跟兩個弟弟道歉。”
張小寶雖說沒聽懂大家說什麼，也知道這事挺嚴重。
不情不願地上前：“我給你倆賠不是了，這事是我不對。”
池魚聽到張小寶道歉，露出了點笑容，顧衡則是規規矩矩地回禮。
顧廷之沒再說什麼，帶着顧衡就往回走了。張長仁也讓圍着的人散了，自己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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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則對王氏說道：“二嫂還是多管管孩子吧，咱們是實在親戚，我們也就不計較了。要是惹了不該惹的，到時候二嫂怕是護不住孩子了。”
王氏則對着楊柳怒罵：“滾，往後少來招惹我兒子。下踐玩意養出的下踐東西，都不是好餅。”
楊柳上前直接啪啪兩個大巴掌打在了王氏的臉上，衆人都呆立當場，誰也沒想到楊柳能忽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