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你何錯之有？”沈稚淡淡說道。
“是我鬼迷心竅，不該背叛侯爺。”凌煙紅着眼道，“夫人，求求您了，讓我回來吧。”
那三夫人瞧着和氣，可動手收拾起她來卻是不遺餘力的。
她若再在那個地方待下去，只怕下場會更慘。
“人人都想爲自己謀一條出路，你又有什麼錯呢？”沈稚道，“你如今已是三房的人了，往後便在三房好好的過日子吧。”
凌煙想的實在天真，她憑什麼認爲走到如今這一步了，還能再回來？
“可是……可是……”凌煙微微喘着氣，面露驚恐，“那三夫人視我眼中釘肉中刺，夫人若是不幫我，她會要了我的命！”
沈稚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笑了一下：“凌煙，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人總是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也是這一刻，凌煙才徹底明白過來沈稚的心有多狠。
她眸中的淚控制不住滾了下來，她帶着最後的期望看向凌霜：“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替我跟夫人求求情，我若是再在那裏待下去，真的會沒命的。”
凌霜心中自然是不忍，可她卻明白沈稚的脾氣。
“當初我勸過你的。”凌霜垂下眼眸，低聲說道。
在凌煙有那些想法時，她便勸過。
一旦踏出那一步，便再沒有回頭的機會。
可那時的凌煙一根筋的只想着如何爬上江紹的牀，卻忘了三夫人本就不是個善茬。
凌煙渾身驀地癱軟下來，雙腿甚至有些支撐不住身體。
她面如死灰，難看的緊。
“若沒別的事，便回去吧。”沈稚擡了擡手，打發她們走。
凌霜隨即起身，福了福身後就往外走。
臨走時，她扯了一把還呆在原地的凌煙。
走出屋外，一陣冷風迎面襲來，吹的凌煙人也瞬間清醒。
身側的凌霜還在低聲說道：“別怪夫人狠心，實是你做那事太過分。侯爺雖從來沒有來過我們的院裏，可我們名義上始終是他的人，你爬了三爺的牀，無異是在打侯爺的臉，依他的脾氣，能讓你安然無事的留在三房，已是大發善心了。”
江羨的脾氣可算不上好，這是侯府衆所周知的事。
“哼。”凌煙眼尾殷紅，眸地升起一抹憤怒與狠辣，“我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中了她人的圈套。”
那個勸她爬三爺牀的丫鬟交代過了，若不是沈稚身邊的丫鬟同她吃茶時說了這麼一句，那丫鬟也不會動了心思勸她。
“難道是有人逼着你去做這件事不成？”凌霜皺了眉，看着她道，“你有這想法時我是如何勸你的，你可有聽進去半句話？”
她不明白怎麼事到如今了，凌煙還能將錯歸咎到旁人的身上。
當初一股腦要去做這件事拉都拉不住的人，可是凌煙她自己。
“行了。”凌煙冷冷道，“方才你既不願替我求情，那往後我是死是活，也不要你管。”
她說完，便大步離去。
凌霜站在原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氣得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頭的怒意壓制下去。
她已勸過凌煙數次，可凌煙始終聽不進去，往後她也不打算再勸。
橫豎，等她的賣身契到手，她就可以離開侯府了。
往後侯府的一切，也與她沒有關係了。
*
接下來的幾日京城又降了溫，甚至還下了一場雪。
這場雪持續下了兩日，一夜之間京城又是銀裝素裹。
永寧居里急急忙忙又燒起了地龍，生怕沈稚着了涼。
幸好下雪時是在夜裏，那時江羨還在，雖氣溫驟降，可他的身子滾燙的像個火爐，倒是比地龍還好使。
沈稚一大早還沒睡醒，聽見身側江羨起牀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只覺眼前亮堂的緊。
手伸出被窩便感覺到一陣寒意，凍得她人也清醒過來。
彼時江羨已穿好衣裳，回頭見她裹着被子從牀上坐起來，一副睡迷糊的模樣。
“昨兒夜裏下了雪，外面冷，你沒什麼事就不要出門了。”江羨說道。
“又下雪了？”沈稚嗓音微微沙啞，還帶着驚訝，“難怪外面這麼亮。”
“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江羨笑了笑。
沈稚又躺回牀上，還是被窩裏暖和。
“外面還在下雪？”她問道。
恰好杜媽媽安排人送早膳進屋，聽見這話，便笑着道：“還在下呢，下了一整夜，如今也不見停。”
“那去叫人備馬車吧。”沈稚說，“下雪天冷，你也別騎馬去衙門了。”後半句話是對江羨說的。
“好。”江羨笑着點頭。
他吃東西很快，三兩下便將早膳吃完，用清水漱了漱口。
趁着杜媽媽差人撤碗筷時，他走到牀邊，目光溫柔的看着沈稚：“今天應當會回來的早一些，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
他知道沈稚不常出門逛街，只怕京中好些好玩的地方都沒去過。
“沒什麼想要的。”沈稚想了想，說，“以前倒是吃過外面賣的一些糕點，但杜媽媽如今不許我吃，說是怕不乾淨。”
一旁的杜媽媽聞言便道：“您身子骨弱，放在以前倒是可以讓您吃一些，可如今有了雙身子，若吃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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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羨笑笑，說道：“樊樓新出了糕點果子，回來的早我便給你帶回來，若是有事耽誤了，就叫魏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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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起身，已耽誤了些時辰，得出門了。
沈稚半支起身子，輕聲說了句：“路上小心。”
江羨笑着點頭：“好，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沈稚目送着他出門，隨後才躺回被窩裏。
杜媽媽叫小清去灌了兩個湯婆子，塞進被窩裏。
江羨一走，沈稚一個人睡被窩會越睡越冷。
她原是沒想睡的，可躺着沒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在她睡着這期間，侯府倒是出了件大事。
先前說的廚房採買問題，居然這麼快就被老夫人發現了。
三夫人被叫去了老夫人屋裏，不知老夫人是如何訓斥的，總之後來連二夫人都被叫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