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張思卉在廚房聽到林凡凡的聲音，鍋鏟都來不及放下，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看到林凡凡臉上掛着的淚，又是心疼又是心煩。
心疼是因爲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受了委屈，心煩是因爲這樣的戲碼在林凡凡結婚的這一年，幾乎上三天兩頭的上演。
再是好脾氣的人，這麼折騰也受不了啊。
“媽……段嘉誠他欺負我，他外面有人了！”
林凡凡見到一直對她千依百順的張思卉，立刻撲進她的懷裏嚎啕大哭。
楚建軍見狀，直接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倒不是他不關心自己的女兒，而是這套說辭，林凡凡已經用了五次了。
據他所知，每一次不過都是段嘉誠和其他女同志說了幾句話，林凡凡就一口咬定段嘉誠和人家有不正當的關係，鬧得整個大院都不得安寧。
他這張老臉已經被丟完了。
每當這種時候，楚建軍就無比懷念楚染染在的時候。
那時候，整個大院都是誇讚他家庭和睦，子賢女孝，哪像想在，都在背地裏議論他弄了個攪家精回來。
連帶着楚塵都好幾年不肯回家了。
想到這楚建軍就懷疑，自己當時把林凡凡換回來是不是太草率了。
好好的一個家，因爲林凡凡的到來，差點就散了。
楚建軍不禁開始想念起楚染染來。
外面的張思卉不斷地勸說着林凡凡，可惜這次不管怎麼說，林凡凡都不肯回去，非要在孃家住下。
張思卉無奈，只得答應，囑咐了林凡凡幾句之後，就進了廚房繼續做飯，不過之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一家三口沉默的吃完了晚飯，楚建軍藉口還有工作，回了書房，留下母女倆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凡凡啊，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張思卉安慰的話早就在林凡凡無數次的吵鬧中用完了，她也懶得再說車軲轆話，乾脆就早早的將林凡凡打發去睡覺。
林凡凡見以前對她千依百順的父母，如今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心中滿是委屈。
但是想到還需要他們幫自己在段嘉誠面前撐腰，只好收斂着脾氣朝自己以前的臥室走去。
剛進臥室，往牀上一坐，就不滿起來。
她的牀單不是新換的！
想到今天楚建軍和張思卉對她的敷衍態度，加上這沒有新換的牀單，林凡凡勃然大怒。
要知道，以前每次回家，楚建軍和張思卉都是對她熱情的不得了。
張思卉更是會把她的牀單被套全部都換一遍，即使可能牀單是她回家前一天剛換過的，也會再換一遍。
現在這樣，讓林凡凡覺得自己被怠慢了。
她幾步衝出房間，站在門口開始大喊：
“媽，媽！我的牀單你爲什麼不給我換？是不是你覺得我嫁人了，就不是你的女兒了？我就知道，從小沒在你們身邊長大，你們對我沒有對染染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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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張思卉聽着林凡凡的嚎哭，心中一陣厭煩。
自從林凡凡被接回來，只要稍微有一點不如她的意，她就會說是因爲他們對她沒有對楚染染感情深。
會不斷地訴說自己小時候沒在他們身邊，受了多少苦來博取他們的心疼和內疚。
剛開始張思卉還會覺得心疼，會懊悔因爲自己當時的疏忽，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鄉下受了苦。
次數多了，張思卉慢慢的就開始覺得厭惡。
她生孩子的時候，並不是故意弄錯孩子的，她自己都差點沒命，處於昏迷狀態，哪裏還能顧得上其他的？
林凡凡如果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就不會反反覆覆拿這個說事，讓她和楚建軍不斷的愧疚自責。
再說了，自從將林凡凡接回來，他們對她千依百順，就差沒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了。
他們已經在盡最大的力補償林凡凡，連段家的婚事，都是他們低三下四放下身段求對方不要解除的，還要他們怎樣？
人家段家一開始聽說抱錯孩子要換回來的時候，就說婚約的對象是楚染染，既然楚染染不是楚家親生的，那麼婚約就作廢。
是因爲林凡凡鬧着要嫁給段嘉誠，他們老兩口才拉下老臉不要，親自上門又是承諾多給嫁妝，不要彩禮，又是打感情牌，這才保住了這門婚事。
可是偏偏，林凡凡如願嫁過去之後不但不珍惜，還三天兩頭鬧騰。
弄得他們兩口子名聲掃地，見到段家人都矮三分不說，現在居然還將他們的疼愛當做理所應當，覺得他們爲她做一切都是應該的。
“凡凡，牀單是前天我才換過的，如果你覺得不乾淨，那就自己換一下，你爸不舒服，我得去照顧他。”
張思卉對着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林凡凡淡淡的說了一聲之後，轉身進了楚建軍的書房。
林凡凡看着張思卉的背影，咬了咬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的摔上了門，趴在牀上嚎啕大哭起來。
第二天一早，楚建軍頂着一對大大的黑眼圈踏上了出差之路。
想到昨晚家裏的鬧劇，他就是一陣心悸，還好今天出差，好歹能夠暫時清靜幾天。
楚建軍深深地嘆了口氣，坐在車的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染染姐，省城好大啊，人好多！”
江唯白拉着楚染染的衣袖，興奮的拼命晃着。
楚染染好笑的看了眼睛都不夠用的江唯白一眼，寵溺的拍了拍他的頭。
“走，帶你去百貨商場，那裏人才多呢。”
江唯白歡呼一聲，跟着楚染染和江唯清朝百貨商場走去。
“染染？！”
一個聲音打斷了江唯清一家人的歡聲笑語，所有的人齊齊轉身，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染染，真的是你！”
楚建軍見真的是楚染染，立刻高興的幾步上前，想要去拉楚染染。
江唯清看着陌生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擋在楚染染前面。
楚建軍被阻擋了，心中不由得又着急，對楚染染說：
“染染，我是爸爸啊，你怎麼跑省城來了？你媽前兩天還唸叨你呢。”
江唯清聞言一怔，轉頭去看楚染染，就見她面無表情的說：
“我沒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