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以一種想將她抽筋拔骨的目光看着她:“本宮真是御下不嚴,平日,你不僅背主求榮還敢在皇上面前挑撥是非。”
她轉頭看向凌煜,輕飄飄道:“禹晴今日敢在皇上面前放肆,仗着的可不是臣妾的勢,她是太師塞到臣妾身邊的,臣妾不敢殺她,不如就讓人將她這個挑撥作亂的嘴打爛,皇上看如何?”
凌煜看向她的眼神不僅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涼,還有昭然若揭的痛意,他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情緒。
“朕說了,你是皇后,後宮的事全由你做主。”
說完這句,他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皇上”赫連瑾叫住他,“你不信臣妾嗎?”
很多事不是信不信,禹晴根本做不到爬上她的牀,她都不知道。
如果禹晴拿着她和陸昭的事無中生有,她爲何輕輕放過。
現在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顯然,她和自己也越來越疏離了。
難道真的要徹底離了心。
他的聲音極爲平靜,卻透着噬骨的寒意:“朕說過,只要你說沒有的事,朕都會相信。”
赫連瑾斂眸,沒再說什麼。
凌煜離開了鳳儀宮。
禹晴看到凌煜就這麼走了,癱軟的跪在地上。
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看着這一切的秋儀,叫進來幾個太監,將禹晴拉下去掌嘴。
須臾間,響亮的巴掌聲和禹晴痛苦的哭喊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朱翹急的冷汗都出來了,在赫連瑾身邊一直絮叨着。
“娘娘,皇上雖說着相信娘娘,您沒看到他剛才的臉色有多難看,禹晴說那些話的時候,娘娘爲何不多向皇上解釋些,陸昭是喜歡娘娘,可娘娘對他沒什麼,皇上就這麼離開了,他心裏肯定是多想了。”
他若是執意這麼認爲,解釋有什麼用,一個普通人的心意都難以改變,更何況是一個帝王。
這麼一鬧,倒是給了她一個契機,本來境地已經很難了,只有徹底到了絕境,才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是可惜了陸昭,他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先是從御前侍衛貶到守冷宮,現在又去守宮門。
陸昭就是太執着了,他若是能放下,在自己被選上皇后到今日的將近一年時間裏,他主動求凌煜調離皇宮,他也到不了這種境地。
此生,註定不會和陸昭有什麼交集,她只希望和陸昭以後再也不要見面,唯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平安。
巴掌打完了,也聽不到禹晴的哭聲了,朱翹的嘴還是閒不下來:“娘娘,禹晴那麼害您,爲何不借此機會除了這個禍害,難道真的是顧忌太師。”
赫連瑾輕輕冷嗤,剛才故意在凌煜面前提起禹晴是太師的人,凌煜不是很相信太師麼,也讓他知道一下太師在背後真正的爲人。
不說太師對父親的種種欺壓,就他在玥兒出事的時候落井下石,說不定哥哥的人也是被他收買,他是一心想將一家人都滅了,好讓她這個皇后只仰仗他,任由他掌控。
心毒到這般地步,現在只差沒有騰出手對付他,還給他留什麼臉。
她且先留着禹晴,因爲還有別的用處。
十五那日,皇上去皇后宮裏,外人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都知道皇上冷着臉從鳳儀宮出來,就再沒去過。
而赫連瑾從此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
陳媛看到赫連瑾這般也是焦躁不已,耐心的勸着:“越到這個時候,才越要保住自身,只有將身體保養好了,才能翻身。”
赫連瑾淺淺一笑,將手臂放到她面前:“我只不過是瘦了,身子可沒虛,不信你把把脈。”
她這段時間,確實只減重,卻一直用着補品,沒了體力,她可什麼都幹不成了。
陳媛搭上她的脈,確實脈象強勁,但還是擔憂的說:“你身體原本不錯,倘若才折騰這幾日就能從脈象上顯出虛弱來,那還得了,你若是長此以往,可就把身體折騰壞了。”
赫連瑾依然笑笑:“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分寸呢。”
一旁的朱翹看到赫連瑾人前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心裏更着急。
跪在她們跟前,泣不成聲道:“陳貴人,不要說整個後宮,宮裏宮外都算上,您算的上我家娘娘最親近的人了,您可一定要勸勸娘娘,不然娘娘可真要撐不住了。”
陳媛有些困惑的看着朱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十五那天皇上來的時候,是不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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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翹就哭着將禹晴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陳媛聽了,陳媛聽了臉色大變,霍然站起身來。
看着赫連瑾道:“竟發生了這種事,你也不早告訴我。”
赫連瑾依然淡淡一笑:“告訴你又如何,還不是跟着擔心。”
她睨了朱翹一眼:“最近你總是多嘴,陳貴人大病初癒,你無來由的惹她多生煩惱。”
陳媛急道:“朱翹對你最忠心,你還怪她。”
朱翹對陳媛說道:“奴婢把這件事告訴貴人,爲的就是讓貴人勸勸娘娘,禹晴那個踐婢刁滑的很,她在皇上面前說的頭頭是道,這種帽子扣在娘娘身上,還怎麼翻身,皇上心裏還是在意娘娘,趁着他的心還沒有冷下來,娘娘就該想想辦法拉回皇上的心。”
陳媛連連點頭:“朱翹說的極對,你平日最聰明最有主意,朱翹都明白的道理,你怎會不明白,現在徹哥哥的罪責未定,你更不能這個時候和皇上生嫌隙。”
赫連瑾淡然一笑,原來哄着他,將他迷得神魂顛倒,他夜夜縱情,到了事上,他還不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場。
任憑陳媛話說了三千,赫連瑾只是嘴角含笑。
陳媛無奈之下,只好去昭辰宮求凌煜。
到了門口,李祿一看是陳貴人。
莫不要說最近皇上心中鬱悶,就是之前,皇上白日處理政事的時候,除了皇后,不輕易見任何嬪妃。
李祿極爲恭敬有禮的說道:“陳貴人要白跑這一趟了,皇上特意吩咐,不許嬪妃來打擾。”
陳媛溫和的說道:“左右也無事做,我在這等着,煩請公公找個適當的時機提醒一下皇上。”
李祿已猜到,陳貴人前來求見皇上,定然因爲皇后,皇上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抑鬱寡歡,特別十五那日從鳳儀宮出來,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笑臉。
他在皇上面前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一個字。
不過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還是答應了陳媛。
午膳的時候,他提醒了一句:“陳貴人還在外面等着求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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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知陳貴人穩重,不召見她,她從沒有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此次前來定然因爲赫連瑾。
幾天過去了,赫連瑾都不肯來他這多作解釋,旁人來有什麼用。
凌煜並未說話,只是擺擺手,李祿便明白了。
到了門外告訴陳媛:“皇上忙於政事……”
即便皇上不見,陳媛依然笑着道:“我就在這等着,興許皇上什麼時候就想見了。”
最近,凌煜每天晚上都會飲些酒,今日不知爲何,酒越喝越覺得煩悶,最後喝的酩酊大醉。
腦子裏赫連瑾一張燦然笑着的臉一直揮之不去,這麼美好的女人,心裏想的卻不是自己。
她不愛自己,痛過,忍了。
可是她心裏不能有別人。
他將酒杯摔的粉碎,搖晃的站起身來,嘴裏低噥着:“朕有些話要去問個明白,一定要看看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