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軍聞言，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幾乎快要掛不住。
不過很快就放緩了聲音道：
“染染，我知道你是因爲我們將你送回鄉下生我們的氣，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在我們身邊長了十六年，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什麼都抹殺不了的，在我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
楚建軍的話音未落，已經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江唯白立刻跳了出來，反駁道：
“你胡說！要是真的有感情，你們怎麼會從來沒有來看過染染姐，我們又怎麼會不認識你。”
楚建軍聽到江唯白的話，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自從把楚染染送去鄉下，他和張思卉確實一次也沒有去看過楚染染。
倒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每次提起楚染染，林凡凡就會又哭又鬧。
爲了安撫剛認回來的親生女兒，兩個人只能不再提起楚染染，自然也不敢去看楚染染。
時間久了，工作忙加上要和林凡凡培養感情，慢慢的也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現在被一個孩子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楚建軍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染染，這是……”
楚建軍看着以保護姿勢擋在楚染染面前的江唯清，和維護楚染染的江唯白，以及跟在她身後的林小兵和抱在江唯清懷裏的江舟珩，一時間猜測不到這些人的身份。
楚染染原本就對楚建軍沒什麼感情，加上因爲他們原主慘死在鄉下，自己穿過來就被“賣”給江唯清，早就將這些賬都算在楚家身上。
此時根本懶得跟楚建軍廢話，剛想叫江唯清他們離開，就聽見江唯清道：
“我是她愛人。”
愛人？
楚建軍一愣，看向楚染染的目光又是欣慰又是愧疚。
“染染，你結婚了？”
楚染染斜了江唯清一眼，對於江唯清總是喜歡跟別人介紹自己是楚染染的愛人這件事，表示無奈。
只要有機會，哪怕是再不待見的人，江唯清都會樂此不疲的介紹。
楚建軍見楚染染不答話，心中黯然了一瞬，想到她和楚塵的關係一向很好，試探着開口：
“染染，咱們能一起吃個飯嗎？你大哥他前段時間來電話，說處了對象……”
原本準備離開的楚染染和江唯清，聽到這話，驚詫的互相對視一眼，楚染染立刻點頭答應。
楚建軍大喜過望，忙不迭的帶着楚染染去了一家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國營飯店。
一路上樂呵呵的跟江唯清搭着話，詢問楚染染離開這三年她的生活狀況。
江唯清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但是面對楚染染曾經的養父母，也不好完全不答話，只能挑挑揀揀的回答了一些問題。
到了飯店之後，楚建國按照楚染染的喜好點了一大桌菜，招呼大家坐。
楚染染剛坐穩，小舟珩就從江唯清的懷裏探出身子，對楚染染伸手：
“媽媽抱。”
楚染染露出一個笑容，從江唯清懷裏接過小舟珩，旁若無人的逗着他說話。
楚建軍心中大驚，緩了好一會兒才遲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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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這個孩子是？”
路上楚建國已經打聽過江唯白和林小兵的身份，唯獨對於江唯清抱着的那個看上去三歲左右的孩子不知道要怎麼問。
從這個孩子的年齡上看，不可能是楚染染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偏偏管楚染染叫“媽媽”。
“我養子。”
楚染染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像是一顆炸彈一般，將楚建軍炸的暈頭轉向。
過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憤怒的望着江唯清：
“你，你！”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沒資格管，與其在這多管閒事，不如說說楚塵的事情。”
楚建軍本想質問江唯清這個孩子到底是私生子還是因爲江唯清是二婚，但是聽到楚染染的話，立刻泄了氣。
是啊，現在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
現在楚染染承受的一切，難道不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嗎？
想到自己曾經當做掌上明珠捧着長大的女孩，如今只能嫁給一個有孩子的男人當後媽，楚建軍心中像針扎一般疼痛。
不過他也知道，楚染染之所以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完全是因爲想知道楚塵的消息。
所以楚建軍收斂心神，認真的跟楚染染說起楚塵打電話跟他們說的事。
“你大哥他說那個女孩是京北本地人，兩週前別人介紹認識的，家庭條件不錯，準備年後結婚。”
年後？結婚？
楚染染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有點不靠譜，哪有才認識兩週的人，就考慮談婚論嫁的事情的。
不過當着楚建軍的面，她也不好提出疑問，省的他還覺得自己和他們是一家人。
等到一會兒分開之後，再給楚塵打個電話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建軍見楚染染聽完楚塵的消息之後就不說話了，心中有點難過，但是很快就打起精神，詢問江唯清他們來省城的目的。
江唯清隨意的回覆了幾句，恰巧飯菜就端了上來。
楚建軍還準備再問，就被楚染染一句“食不言寢不語”堵了回去，只好訕訕的埋頭吃飯。
飯後，沒等楚建軍挽留，楚染染一行人就告辭離開。
等在原地惆悵難過了很久的楚建軍回過神，準備結賬的時候才被告知賬已經結過了。
這讓楚建軍心裏更加的難受，染染這是一絲一毫都不想在和他有關聯了啊。
明明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讓她變化這麼大？
還有那個養子，楚建軍只要一想起來，自己嬌寵長大的女兒在農村給人當後媽，就覺得心痛不已。
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到這次出差結束之後，回去一定找人好好查查這三年的時間，楚染染都經歷了些什麼。
楚建軍的在這邊的所有心痛和難過，楚染染都不知道。
不過她現在的心情也算不上美好，因爲她撥通了楚塵的電話，得知了楚塵處對象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