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爲了你好。”顧昭強忍住自己想要笑的衝動，說道，“後宮之中人心複雜，你是頭一次進宮，又沒有熟識的人，帶着夢竹在，好歹可以寬心一點。”
他是真的在爲謝苒出謀劃策。
該說不說，謝苒的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
但她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尤其是當着顧昭的面。
“知道了知道了。”她佯裝無所謂地擺擺手，“太后娘娘的宴會在五日後，出發那日我再來向你借人，行了吧？”
“嗯。”他還當真應了一聲。
謝苒什麼時候見過他態度這麼好啊，這要不是大白天，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她沒敢再多待，轉身離去。
她一走，顧昭便將夢竹叫進了屋裏。
房門緊閉，將燕婉摒棄在外。
夢竹的心中還有些忐忑，暗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才使得顧昭要關起門來教訓她？
正這麼想着，就聽見顧昭開口道：“過幾日，你隨謝苒進一趟宮。”
“進宮？”夢竹詫異地擡起頭，表情還有些驚訝。
“她收了太后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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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的時候，顧昭的眸子冷得如冰，胸口像是被壓了什麼東西，一抹窒悶的感覺傳遍全身。
只要一想到皇宮，那一晚的記憶便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
他唯有握緊雙拳，沉悶呼吸，才能將胸腔裏那肆意瀰漫的血腥苦澀壓制住。
“我本無意將她們一家牽扯進來，可如今因着我的緣故，她卻被迫捲入，我不能讓她有任何危險。”
顧昭沉聲說着，然後緩緩閉上眼睛，掩住那些痛苦。
夢竹沒料到是因爲這件事，她一時無言，可看着主子痛苦的神情，她只能保證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盡全力護二姑娘周全！”
“下去吧。”顧昭擺擺手，語氣裏有些疲憊。
夢竹不敢多說什麼，起身後，弓着腰退了出去。
門掩上後，她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屋裏的氣壓有多低，只有她才知道了，她是大氣都不敢出啊。
“公子怎麼了？”燕婉忽然出現在她身後，幽幽問了一句。
夢竹嚇了一跳：“你站我後面幹嘛？嚇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嚇得臉色煞白。
“不做虧心事，你嚇成這樣幹嘛？”燕婉瞥她，“公子單獨叫你進屋做什麼？可是傷口又疼了？”
夢竹沒立即答，顧昭並未說此事要保密，過幾日她陪着謝苒出府，也瞞不住燕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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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索性道：“公子讓我過幾日隨二姑娘進宮一趟。”
“進宮？”燕婉眉頭就皺了起來，“她進宮做什麼？公子還讓你跟着？”
憑什麼？
她謝苒進宮憑什麼讓夢竹跟着？
燕婉心中思緒如雜草般瘋長，有不悅、有擔心，還有隱隱的嫉妒……
顧昭似乎對謝苒太好了一些。
夢竹被她這幾個問題問的有些煩，同爲奴婢，燕婉總是這樣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就罷了，如今還敢管起公子的私事來了。
“主子的吩咐，咱們當奴才的聽着照做便是，問那麼多做什麼？”夢竹這麼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