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天氣更冷了,老人似乎感染風寒有些咳嗽。
婦人也偶爾咳嗽。
他年輕身體強壯沒覺得不舒服,可一直這樣飢寒交迫他們不冷死也餓死了。
這幾天每天都靠着羅老五省幾個饅頭來熬着。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羅老五連頭都擡不起來,他坐下來之後帶着絕望道:“我什麼都幫不上忙。”
回想十天前猴子扔來的那一塊銀子,彷彿已經過去了很久。
後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可這個時候,羅老五反而希望能發生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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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帶來的吃食更少,不知道蘇長生是不是發現他和他們之間有關聯了,故意剋扣了食物,一人一頓只有一個饅頭,一天兩頓,肉也不會分給他們了。
每人只能分到幾口菜,大家幾乎都在客棧睡着等着。
羅根沉默,這個鎮子附近荒涼,也找不到什麼吃的。
再這樣下去不行的。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們?
一只小猴丟了個銀子到羅老五腳邊。
羅老五擡頭就看到了猴子,他撿起銀子交給羅根就說道:“根兒,去買點吃的,我去追猴子!”
他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又到底想做什麼。
十兩銀子,又是十兩銀子。
他們一年也就賺這二十多多兩,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都值得他追過去看看。
羅根握着銀子,看着羅老五的背影點頭答應。
羅老五追着猴子很快離開,他擔心自己追不上,可這擔心是多餘的,這小猴似乎故意來帶他,它總會在他跟丟的時候又出現給他指路。
最後來到一座土牆小院,羅老五深吸幾口氣擡手敲門。
小猴已經回到了展棋身邊,伸手指指門外。
展楊起身去開門。
開門之後他看着羅老五開口:“進來說吧。”
年輕的陌生面孔,羅老五防備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少年已經摺身回屋了。
羅老五自嘲的笑了笑,他有什麼好令人圖的。
就算想圖什麼,只要肯多給銀錢,這條命拿去就拿去吧。
羅老五走進院子到屋子裏,只見一個青年打開火架上的蓋子,一股濃郁肉香飄了出來。
羅老五嚥了咽口水,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準備吃飯。
“給。”
少年給他一副碗筷。
羅老五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他們唱的哪一齣。
請他來,什麼都沒說先請他吃飯。
“感謝恩人出手相救,恩人是有什麼要吩咐我嗎?”
羅老五試探的問。
展棋看向羅老五笑了笑開口:“不急,先吃飽了再說。”
展棋和展楊靜候了許久,發現蘇長生是故意晾着不去交接,羅老五每天會出門見幾個同樣乾瘦的男女老人。
蘇長生不着急,他們卻很着急。
他們窮的已經住不起客棧的柴房,只能搬到無人能居住廢棄的破屋暫住。
十天過去,蘇長生還是不見人,展棋就決定不等了。
讓猴子再送一次銀子,看看能不能把人帶過來。
羅老五很上道,其實上次他們也做好了見面的準備,但羅老五那一次沒有追來。
知道他餓着,所以展棋準備一鍋肉湯。
展楊把還熱乎的餅子放到羅老五手裏:“吃吧。”
說完展楊就給羅老五碗裏打肉湯和肉。
再給展棋打,最後是他自己。
羅老五瘋狂的吞嚥口水,最後他狠狠咬了一口餅子不顧一切的吃了起來,他心想,能吃上肉湯和餅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至少不是餓死鬼了。
吃飯時候誰也沒說話,都專心吃飯喝湯吃肉。
等鍋底一點湯都不剩下,羅老五眼眶泛紅的抹了一把淚,他吃的太多了,打嗝都差點吐了,不怕人笑話他又趕緊咽回去。
他看向展棋和展楊,視死如歸的開口:“你們要我做什麼?”
“蘇長生這樣不厚道,爲什麼還要堅持和他合作呢?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蘇家人抓住了?”
“我是個直白人,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想截斷你們和蘇家的合作,蘇家不厚道,換了我們,可以可以給你你們正常的價錢,若是你們有把柄被蘇家人拿住,也可以告訴我,我們先解決它再談合作!”
“和蘇長生合作,你們連飯都吃不上,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證你們吃飽,每年我保證至少給你們一百兩,若是我生意做的好,我再拿出一成利分給你們。”
展棋想了許久,覺得試探再多都不如誠實可靠來的方便。
他也謀利,可他不想將人逼到絕路。
看着他們,展棋就像是看見了展氏一族。
羅老五是唯一聽得懂話的人,他誠心誠意的和他說,就像是一個月前,一個小姑娘從天而降誠心誠意的對他們一樣。
羅老五完全愣住了,他瞪大眼睛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他臉漸漸漲紅,是因爲太過激動了。
“你,我……”
羅老五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好。
展棋和展楊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展棋又拿出了一百兩,然後說:“這是我的誠意。”
他觀察了這麼久,可以很確定蘇長生絕沒有給這麼多。
他給的比蘇長生多,還比蘇長生有誠意,至少他把他們當個人。
羅老五眼眶紅了,他激動道:“願意,我們願意!”
羅老五想也不想就答應,因爲他最想要的就是找到比蘇家更可靠的人合作,可他們都不願意見他,他是個駝背,是個奴。
羅老五激動的流出淚水,顫抖的去拿銀票,展棋鬆手,他把銀票細細收入懷中,然後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二位爺什麼時候去驗貨?現在方便咱們現在就去!”
展棋和展楊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展楊不解的問:“你們沒有把柄被蘇家抓住嗎?”
羅老五搖搖頭:“沒有。”
他們本就是罪人後代,生活的小心翼翼,哪裏還有什麼把柄被蘇家抓住。
唯一的弱處就是溝通,還有就是身份。
他們不肯和當地商人合作,就是因爲當地人都知道他們是罪人後代,只會把價格壓的更低。
這種可紡織的白花,被他們認爲是家族唯一能翻身之物,自然不會輕易外泄,就是合作三年的蘇家,也只是交貨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