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畫紙,
周芸芸離開了教室給大家自我發揮的時間。
而走廊上一直觀察的吳飛心情沉重的看着周芸芸,“周老師,我不是質疑您,就是有點問題,您現在讓他們將當時的感覺寫出來,不是又讓他們回憶了一遍不好的事情?這會不會加大他們的思想負擔?”
“不會!”
周芸芸將這幾天看得內容轉換成自己的話,
“我這是在讓他們正視困難,接受困難,能夠儘快地重新樹立新的自己。”
她也在摸索,而且她更期待這種方法能夠將劉琛的心理疾病治癒。
出院後,劉琛的睡眠狀況一直沒有得到緩解,她知道劉琛每天半夜都會起來吃藥。
所以劉琛需要儘快找到癥結所在。
吳飛遲疑,“就畫幾幅畫就好了?”
周芸芸,“到時候咱們看看就明白。”
不一會,戰士們的畫報都收上來了,很多人都選擇了繪畫,密閉的空間裏,火海中他們緊張的茫然四顧。
基本上能夠將當時的場景全面地展現出來。
而圖畫中有兩幅比較有意思,一幅是全黑的畫面,整張紙都是簽字筆,一幅是全白的,
周芸芸看了一眼那兩張畫的署名。
是劉琛跟小戰士。
她再次回到教室裏,跟大家合唱了一首溫馨的歌曲結束了這次的課程。
大家走出教室的時候,表情都放鬆了許多,不少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小周老師的曲子彈得太好聽了,聽了就覺得心情好。
等到送走了最後一個小戰士,周芸芸才跟着劉琛一起往臨時住所走。
路上,周芸芸問劉琛,“怎麼樣,我今天彈得好聽嗎?”
她其實還是第一次上這樣的課程,總覺得自己是個半吊子,生怕沒幫到大家。
劉琛將人拉近了幾分,聲音裏不知覺地都帶起了得意,
“很好聽,跟你之前在歌舞團的曲子都不一樣,剛剛臺下的戰士跟工程師都被你的琴聲給融化了。”
周芸芸嘿嘿一笑,“我就知道!”
她就是這麼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可劉琛情緒變化並不大,周芸芸想到那張空白的只剩下摺痕的紙,問題還挺大。
——
兩人還沒走到家門口便看到了提着紅雞蛋的李凱旋跟魏建國,
李凱旋趁着假期回去了一趟,他妻子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幾天滿月了,至於在水下發生的那些事,沒敢和妻子說,怕妻子擔心得睡不着。
周芸芸見到兩人,臉色稍稍有些變化。
劉琛拉着她往屋內走,
“進來吧。”
李凱旋和魏建國跟着往裏面走。
大家臉色都不太好,李凱旋說有事要跟劉琛說,跟人進到了小房間,客廳裏就剩下魏建國跟周芸芸。
魏建國輕咳了一聲,
“爺爺聽說了四叔的病情讓我過來看看。”
周芸芸冷着臉,心中半點波瀾都沒有,“嗯,你瞧見了,好得很。”
魏建國被這樣的語氣譏諷到了,再看周芸芸身上穿的是一件灰黃色的妮子外套,就連膚色都比之前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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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四叔出事後,魏建國去教師樓找過她,但樓裏的人說她已經消失好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想到周芸芸這樣嬌氣的人此刻不知道在哪裏受着苦,心裏就不痛快,四處打聽才知道,周芸芸也跟着到了瀋州。
本來爺爺是要派連城過來瞧瞧四叔。
他得知周芸芸在這邊後,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還特意推掉了好幾個任務。
就連魏浩浩約着他去爬山都拒絕了。
可現在她站在眼前,說自己過得好。
在外面風餐露宿,還跟一個瘋子攪和在一起就叫過得好了?
魏建國實在不懂周芸芸的腦回路,四叔要真是在意就不該丟下她一個人來瀋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而當初自己把一顆真心捧到她面前,答應她會搬出去住,她都不屑一顧,難道爲的就是過這種日子?
看着她,魏建國將手帶過來的補品放到了一邊,跟着周芸芸去廚房,
主動幫忙生火,他過去就是個大少爺,也從來沒幹過這個生火的活兒,只能是憑着自己的想法糊弄了半天,火也沒燃起來。
周芸芸站在廚房裏,冷眼瞧了一會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弄了一聲黑灰的魏建國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臉不高興道,
“你每天就幹這些活兒?”
與此同時,魏建國心裏更加不甘心了,在這裏燒水居然還要用柴火,周芸芸死活要跟着四叔就是爲了在這裏當個燒火丫頭。
“倒也不用我幹,自有會的人幹。”
魏建國臉色變了又變,心想四叔是村裏出來的,會幹這些農活也是應該的,他們是大院子弟,周芸芸也算是從小被寵着長大的。
兩人的生長環境差不多,天生就不應該幹這種活兒。
“我來這裏不光光是爲了看四叔,還有老爺子吩咐的任務,二叔跟老爺子說你爸在羊城被捕了,收押在看守所裏,現在二叔正在風頭上,不能容許家裏有一星半點被人攻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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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芸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魏建國的意思,
“直接說。”
魏建國張了張嘴,“二叔跟爺爺的意思是讓你跟四叔離婚,你的生活我們家會負責,還有你母親與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我們會幫忙將人接回來。”
“這話你們跟劉琛說過了?”
周芸芸反問。
“說過了,四叔說自己會看着辦。”魏建國沒有錯過周芸芸皺眉的微表情。
“我知道了!我也會看着辦的。”
周芸芸迎着魏建國視線,絲毫不退讓。
廚房裏的光線並不好,而他們又是在這邊臨時落腳,還沒來得及收拾。
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周芸芸只要是有了空隙就想着睡一會,根本沒有力氣捯飭房子。
魏建國環視了一眼四周,
“芸芸,你放心,就算是看在我們差點要結婚的份上,我也不會放着你不管的,教師樓那邊的房子收回去了,我會另外給你找地方住,你的工作不會受到牽連。”
“找房子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有戰友家裏是房管局的,你把你的訴求告訴我,我回去就按照你的喜好來找。”
二叔跟爺爺讓周芸芸離婚,他本來心裏的那點子不甘心又開始動搖了。
他知道芸芸嬌氣,周教授夫婦從小拿她當小公主養着。
若是四叔真的離開她,魏建國爲了彌補當初的愧疚,他願意照顧她,畢竟是魏家一而再再二三辜負的芸芸。
而他也相信,一向冷靜理性的四叔,必然是會選擇離婚。
“等伯母回來,你們也有個伴兒,周教授那邊的案子我會幫着一起查,要是周教授有什麼科研文獻,或者是重要的設計,你都可以提供給我,這些都能幫助周教授減刑。”
魏建國難得耐心地幫着周芸芸分析,
“你也不用因爲離婚就一蹶不振,說到底家人才是我們的底氣,等到周教授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芸芸,你是周教授唯一的女兒,你知道他還有什麼文獻跟設計嗎?”
說來說去,話鋒都指向了老爸的設計。
周芸芸越聽越覺得可笑,“所以你是魏家派來的說客,是想從我爸那兒得到一些什麼重要的設計?”
“還有,我要回京市用不着你給我租房子,我有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