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聰想想,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讓他們三人把一羣半死不活的病號送到城裏衛生院,根本不可能。
“那你們小心一點,別到處跑,小心有野獸,我馬上找人。”
他們進山以來,附近稍兇猛一點的野獸幾乎打沒了,偶爾只看到一只兩只野兔。
所以,兩位小姑娘在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
洛依依大方地擺了擺手:“放心,你以爲我們沒有受過訓練,雖然身手比不上你們,對於一般的野獸,還是有自保之力的。”
何聰聞言放了心,叮囑一番,留下一盒火柴給她們點火,轉身走了。
暮色深沉,可見度只有十幾米,洛依依與蘇寧寧結伴一起撿枯枝枯草,一捆一捆地搬回來。
癱在地上渾身無力,冷得不停顫抖的村民,慢慢地恢復了一些意識,看清了自身的環境。
烏駿華勉強動了動手指,發現連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
微微扭頭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夥伴,仔細看看,個個半死不活的,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衣不遮體,面如死灰。
再看天色,黑漆漆的一片,夜風呼呼地吹,寒意森森,冷風彷彿從地裏鑽出來,拼命往骨頭裏滲,凍得渾身骨頭似千支針萬支針扎般疼痛。
臀部後庭也是火辣辣的痛,躺着都覺得那個位置特別難受,似乎有什麼捅壞了似的。
這怎麼回事?他們明明一大早出來,正想毀了小山谷中的花,然後,便失去了意識了。
花,烏駿華忽然記起了最後的畫面,那突然長大的植株,變成扇子般的寬大葉子,還有層層疊疊,妖豔詭異的巨大花朵。
他吃驚地連聲叫了起來:“小黑,羅九,十六,二十三……”
一連叫了幾個人名,身邊終於有人緩緩動了下,有人氣若游絲地應道:“十一——”
聲音若有若無,彷彿隨時斷氣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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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暮色中,隱隱有火把的光向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烏駿華用盡力氣地叫了幾聲,只聽到腳步聲漸漸向着他們走近。
再近一些,兩位青春嬌俏的小姑娘映入他們的眼簾。
火把朦朧的光線下,兩名長得花容月貌的女知青模樣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是人還是花妖?還是深山中的山精樹怪?
想到早上最後意識中出現的妖嬈女人,衆人驚得牙齒格格作響。
兩位小姑娘走到面前,爲首垂着兩條麻花辮的姑娘舉着熊熊燃燒的火把驚喜地叫道:
“咦,你們清醒過來了?剛才是你們在說話嗎?現在怎麼樣?能走動嗎?”
人影清晰了幾分,說話也少了妖氣,衣着氣質,有點像大隊裏的女知青,好像是正常人。
烏駿華心下稍爲安心,有氣無力地叫道:“冷——餓——好冷——”
一連說了幾聲,洛依依與蘇寧寧終於聽清楚了他們所說的話。
“又冷又餓?”
蘇寧寧爲難地看了同伴一眼:“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們?”
“先生火堆吧!把火堆燒旺一點,可以暖和一點。”
洛依依說着一邊把手中的枯柴堆成了一堆,生起了火堆。
蘇寧寧忽見旁邊趴着四條瘦骨嶙峋的獵狗,似乎已經沒了氣息。
她伸手摸了一把,擡頭對洛依依道:“依依,這幾條狗好像死了,要不,把狗剝皮烤着給他們吃吧!”
洛依依點了點頭:“也可以,烤狗肉你們吃不吃?”
幾個男人連連點頭,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是哪個大隊的女知青?”
蘇寧寧與洛依依聞言一怔,她們是帶着任務出來的,不能胡亂說話。
“是的,我們是知青,就在附近的大隊。”
蘇寧寧含含糊糊地說着,與洛依依努力忽視他們的衣不遮體,低頭給狗剝着皮,一邊問道:“對了,你們是哪個大隊的?”
烏駿華猶豫了一下,北鄉大隊給別人的印象,他們是知道的。
這兩人是附近大隊的,附近只有一個五南大隊與北鄉大隊。
北鄉是不可能的,因爲如果是北鄉,他們不可能不認識。
這般估計,只有五南大隊的知青了。
擔心兩個女知青被北鄉的大名嚇跑,他含含糊糊地說道:“我們是鳳口大隊的,跟你們五南大隊的關係挺好的,能不能幫我們叫人揹我們回去。”
“你放心,我們已經有人回去求救了。”
蘇寧寧回過頭來,對他們嫣然一笑,驀然看到烏駿華瘦弱的胸膛,又臉紅紅地別過了臉。
“對,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見死不救,不僅如此,那個小山谷的幾株花,還得燒燬才好。”
洛依依說着,催促着蘇寧寧把剝下皮的狗整只放在火堆上支起來烤着。
看看沒有問題,兩人也不好意思留在原地,又握着火把到處找枯枝。
總得在何聰到來之時,把小山谷的野花毀了才好。
何聰匆匆跑回他們潛伏的小山谷中,卻發現山谷幾乎沒有人了。
只餘下最後一位留守在電報機前的小隊員。
看到何聰,小隊員不滿地說道:“何聰,你帶着兩個姑娘到底跑哪去了?這麼晚也不回來?他們人呢?”
“出了一點意外,我們路上遇到了幾個村民,他們有生命危險。”
何聰簡單說了一下過程,又道:“隊長他們呢,人呢?全出去了?”
那戰友聞言無奈地搖頭:“傍晚收到了準確消息,今天夜裏他們會進行交易,現在全去佈防去了,幾個洞口全要守着,人員不足,何聰,那邊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想辦法。”
“我一個人有什麼辦法?”何聰不禁苦惱。
小戰友切了一聲,一邊凝神傾聽着耳機傳來的聲音,隨時爲幾個洞口傳話,半晌才回頭道:“問問他們哪個大隊的,找大隊的隊長帶人上山不就得了?”
何聰想想也有道理,轉身正想離開。
小戰友又指了指那邊的火堆:“給你們留了幾個烤紅薯,還有米飯。”
何聰謝過了小戰友,並沒有吃米飯,而是用小籃子裝了七八個烤紅薯帶走了。
匆匆回到兩位女同志所住的山坡,遠遠便看到山坡上燃起了火光。
這是生起了火,把山谷中的野花燒了嗎?
他興匆匆地爬上了山坡,便看到一羣衣衫破爛的男人在火堆旁擠作一團,好像在撕咬着什麼。
這運作,這身形,怎麼這般像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