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舊事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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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厭聽到“滿意的答覆”這五個字,心裏竟燃起了一絲希望。這種話別人說可能只是沒用的客套,但從佟瑞曉口中說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說出來的話,必然百分百踐行。

她心下隱隱動搖,伸手請他坐下,“我確實有想要你做的事。在此之前,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不然無法進行。”

佟瑞曉說話聲音溫和,身體傾向她,是一個信任的姿態,“你說。”

“你愛佟懷慕嗎?”

“愛。”

她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佟瑞曉摸不着頭腦,“這爲什麼會有假,父親愛自己的兒子不是應該的?”

她沉銀片刻,說出來:“我最近得到一點消息,你聽了後不要生氣。”

“不會。”他不會因爲一點消息就無緣無故生氣,那太離譜了。

“你那天晚上跟我說的話,是不是有所隱瞞?”

佟瑞曉點頭,“我確實是有選擇性的說,並沒有說出所有細節。”

“逝者爲大,關於她的事我想就讓它隨風去。”

簡厭怔了一下,忽然嘆氣,“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確實,逝者爲大。

要想讓佟瑞曉說死去人的壞話,他這種性格做不到。

所以才會把事情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而非兩個人的糾葛。避重就輕講出一些接近事實卻又會讓自己陷入冤枉境地的事。

“對你下/藥的,就是佟懷慕的媽媽,對嗎?”

佟瑞曉猛地擡頭,匪夷所思,緊接着便追問:“你——誰告訴你的?”

這個反應,那就是沒跑了。

簡厭搖搖頭,“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害了你並逼你結婚,你不恨她嗎?”

這個問題很犀利,涉嫌個人隱私,可他並沒有迴避,而是認真回答。

“說沒有是假的,不過還到不了恨的地步,只能說是厭惡。但這厭惡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就煙消雲散了。”

“那小慕呢?他的出生並非你所要,而且是你遭受過算計的證明,你對他又是什麼感情?”

繞了一圈,終於來到重點,簡厭的心臟怦怦跳。

“他剛回佟家時我並不喜歡他,就像古話說的‘愛屋及烏,憎及胥餘’。可慢慢的這種厭惡就淡化了,我沒有接觸過孩子,他在我眼中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再到他媽媽去世,我感覺對他很愧疚,於是盡力去彌補,卻發現已經有些晚。現在說不清愛更多還是歉意更多。”

“也就是說,你現在並不因爲他的出身而憎惡他?”

“並不,我不會因一件事而恨一個孩子十六年,”他看着她眼中亮起的光,有些疑惑,“你爲什麼要這麼問?”

她仍不放心,再次追問:“今天我對你的問話,你都沒有欺騙我?”

“我沒有理由騙你。”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不佳,但他會做出讓她信任的事情,希望能夠讓關係變好。

“好。”

簡厭臉上的陰霾少了很多,見到一點笑意了,“那天跟你聊完,小慕找我哭了一場,我才知道這些事情。”

“他認爲你一直恨並厭惡他,很傷心。”

佟瑞曉忍不住皺了眉頭,詫異中還有不忍,“他竟然知道這些事……”

孩子知道了大人之間的事,勢必會在心裏產生很大的波瀾,嚴重的可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簡厭:“我能感受到他敬愛你,你也是關心他的。你們兩個關係遲遲沒有緩和,恐怕就是因爲這件事。”

“他講,他是你的污點,你不會原諒他。”

她沒有說‘他是她母親捆綁你的工具’這句話,因爲受佟瑞曉影響,還是尊重逝者名譽。

哪怕他可能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真相。

那也不該從她的口中說出。

佟瑞曉很頭疼,又懊惱,“怎麼可能?我一直把他當親人看。我現在就去找他——”

他很少有非常急迫的時候,現在卻覺得根本坐不住,起身就要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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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誤會,很大的誤會!

“你先停!看昨晚的情況,這件事小慕已經知道很多年了,你着急也不差這兩天。而且你貿然去跟他說,那我豈不是成了告密者?”

簡厭用力拉住他的手腕,卻看他忍不住皺眉,目光落到他毛衣袖口露出的半節手腕上,已經拆了繃帶,傷口還沒有好。

手一鬆,“抱歉。”

“沒事。”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是我剛才莽撞了,沒有考慮你,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其實,你對一個人很關心,對方能感受到。如果你能先由關心日常小事入手,先讓他感覺你並不厭惡他,再潤物細無聲地說出這件事,他的心結就能打開。”

“先從關心入手……”他重複她的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試試。”

“只是……對一個人的關心對方一定能感受到嗎?”他的眼睛看着她,似乎覺得不贊同。

“會感受到的。”

“如果對方感受不到,那就是你方法用的不對,或者表達的不夠。”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談話非常愉快的結束。

時間一晃到正月初六。

簡罡的頭七。

電話中男人聲音陰沉,“厭厭,頭七都不回,你是逼哥哥嗎?”

簡厭冷笑一聲:

“我回去再次遭受你凌辱?”

“如果沒有別的事,簡總還是少打電話過來得好,畢竟我們的關係上不了檯面。我不想再被你拖到陰溝裏一起做見不得光的老鼠,人人喊打。”

他仍不死心,“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會讓你名正言順成爲我的愛人,從前的一切就都可以不計較……包括那個姓佟的對我的毆打。”

“他打你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你計不計較又與我何干?”

“簡耀,從你通過卑鄙手段佔掉我的股份、把我從簡家推出的那一刻,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頭七我就不去了,代我向爺爺帶一份哀悼。”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

簡耀這個人離她越遠越好,最好就這樣結束,永遠不要再見。可她知道,這種極端的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因此要時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