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在發燙。
酥酥麻麻。
連帶着整個身體都在發軟。
明明是一個很正常的動作，但在盛淵那脈脈含情的眼神的催化下，顯得無比纏綿旖旎。
再多看一眼都要淪陷。
林明茉想抽回自己的手，手腕卻被盛淵攥得很緊。
他不松，只是看着她。
林明茉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雖然盛淵看似在卑微道歉，其實真正的主導權仍在他的手裏。
他真的……很會。
每一個招式都能把林明茉撩得暈頭轉向。
辦公室裏的氣溫在逐漸攀升。
林明茉感到一絲燥熱，露在外面的皮膚紅得很明顯。
“茉茉……”盛淵再度輕聲呢喃。
他偏頭，吻着林明茉的手腕，舌尖輕掃，溼滑溫熱的觸感令她渾身一顫。
“盛淵……你……”林明茉慌了神，生怕有誰闖進來撞見這一幕。
那真是……真是……
林明茉不敢細想下去。
她是自制力再差一些，就要繳械投降了。
但這回，她不想原諒得這麼容易。
不行！不行！不行……
林明茉在心底吶喊了無數遍才堪堪維持了理智。
“盛淵，我知道你是以什麼條件交換回到盛勢集團的。”林明茉盯着他的眼睛，“爲了不讓你計劃節外生枝，我們還是……算了吧。”
輕淡的尾音輕飄飄地消散在空氣中。
當初口口聲聲說絕對不妥協的那個人，結果還是選擇了妥協。
這一次，是讓她保持距離，等他。
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他得到盛勢集團嗎？現在的盛勢集團羣狼環伺，多少人盯着那個位置，他就能保證他一定能得到嗎？
如果下一次，盛家再提出讓他娶哪個姑娘，他是不是又要妥協？
林明茉不禁揚起嘴角，諷刺地笑了一下。
盛淵的眸光驀然一滯，而後，眉頭緊蹙起來，眸子半眯着。
他定定地看着林明茉的眼睛，審視着她的神情，沒有看出一絲嬌嗔的意味。
這說明……她是認真的？
“算了？”盛淵的聲音驟然冷卻，恢復如常，“爲什麼？”
“嗯……算了。”林明茉重複了一遍，“沒有爲什麼，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盛淵的手鬆開。
林明茉終於能夠收回手，曲起僵直的臂彎。
掌心還有些溫度，泛着麻感，然後迅速冷卻，一如盛淵的眼神一樣。
“畢竟，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盛淵，我不能每次都成爲你計劃的被動接受者。”林明茉喃喃地說着，“我真的受不了……”
盛淵眸光黯淡了許多，難得地露出慌亂的神情。
他轉了轉眼睛，知道林明茉在意什麼了，於是長舒一口氣。
“對不起……茉茉，我習慣了一個人做決定。”盛淵柔聲道歉。
他慢慢地站起身，由仰視轉爲俯視。
氣場凜冽。
盛淵向來都是由自己拿主意。
他不喜歡詢問別人的意見，也不喜歡向別人分享自己的想法。
包括這次也是。
“是……你以後可以盡情地自己做決定，不需要考慮我……”林明茉垂着頭，冷漠地應着。
盛淵蹙緊眉頭，眼裏漸漸醞釀起一場風暴。
“那你和盛揚達成合作的時候，也沒有考慮我……林明茉，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個決定，讓我設計很久的計劃落空……”
”他又可以在盛勢集團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
從收到莫錚的消息後，盛淵就知道盛揚找到了一個絕妙的破局方法。
莫伯昭可以保他順利渡過這一道坎。
當然，這其中全是林明茉的功勞。畢竟莫伯昭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不會毫無緣故地跳下這麼明顯的陷阱。
他只是很意外，爲什麼林明茉會選擇幫盛揚。
本想在哄好林明茉後以更柔和的方式詢問她，但是現在這個狀況……盛淵難抑慍怒，乾脆直白地挑明瞭。
“爲什麼要幫他？”盛淵盯着她，冷聲質問。
倒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想知道林明茉會以什麼樣的態度來解釋。
“我……”林明茉說了一個字後，心口就忽然堵住，說不出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盛揚要脅迫自己說服莫伯昭簽下那份合同。
原來是因爲盛淵……
可是……這能全部怪她嗎？
林明茉什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盛揚那個瘋子，沒有得到想要的，也許真的會用林星惜肚子裏的孩子來泄憤。
她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種遺憾那種痛苦她完全能夠體會得到。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阻止那件事情發生在林星惜身上。
林明茉擡眸迎着盛淵的目光，故作不屑地輕笑一聲，“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用不着向你彙報吧。再說了，盛揚能想辦法化解這場危機，也是他的本事……”
爲了和盛淵唱反調，林明茉昧了自己的良心。
盛淵眉梢輕挑，眯起眼睛，泛起一絲疑惑與鬱怒。
“呵……他的本事？”盛淵輕笑，“你對他的評價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剛才，有對比之後。”林明茉順着盛淵的話繼續說下去，儘管她心底對盛揚充滿了鄙夷。
“林明茉！”盛淵慍怒地喊了她的大名。
“盛副總。”林明茉的稱呼更爲疏離，“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都話，我要忙工作了。千藝可不像盛勢集團那樣可以養活一大幫尸位素餐的各種“總”……我們這裏每一個人都要各司其職，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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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茉的話諷刺意味拉滿，但對盛淵的殺傷力還是太輕。
盛淵搖了搖頭，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這樣的。”盛淵低聲說道，“林明茉，我們現在都有點在賭氣，需要冷靜。”
這個時候，太容易感情用事，不適宜做任何決定。
“誰在賭氣？你嗎？”林明茉聳聳肩膀，淡然決絕地說道，“我可沒有賭氣。”
真難哄，盛淵低笑着搖搖頭。
“茉茉……”
盛淵剛開了個口，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林明茉面露慍色，剛想出言斥責來人不敲門，卻在看到那個人的臉時瞬間僵住。
見林明茉臉色不對，盛淵扭頭看去，也頓時皺緊眉頭，厲聲責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打擾二位的好事了？”方雅淇依舊笑得明妹。
如果不是瞭解她的人，可能真的聽不出她話裏的陰陽怪氣。
林明茉一見到方雅淇，就想到當初在遊艇上發生的事，就想到她失去的那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她呼吸急促，胸口發悶，臉色越來越難看。
“阿淵，你這樣私會林明茉，算不算違反約定？”方雅淇笑着開口道，“不過嘛，念在我們從前那麼親密的交情上，我是不會跟老太太告狀的。”
“方雅淇！”林明茉站起身來，怒視着方雅淇，“你怨我恨我討厭我我都可以接受……爲什麼要背後放冷箭，找人害我？”
方雅淇雙臂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明茉。
連盛淵都沒有追究她的責任……林明茉現在來這一套，該不會是故意這樣說，來套她話的吧？
方雅淇冷笑一聲，一副看穿她的表情。
在看到方雅淇這副事不關己的冷淡表情後，林明茉愈加憤怒，她咬牙切齒道：“我的孩子沒了……憑什麼你還能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面前？”
“孩子？”方雅淇依舊冷漠，隨口就胡說八道，“哦……誰沒打掉過幾個孩子呢？盛淵這麼風流，欠下的債估計也不少，哪天蹦出什麼私生子也不奇怪。”
“方雅淇！閉嘴！”盛淵神情陰冷，眸光猶如利箭直射向方雅淇的眼睛。
“什……什麼？”林明茉嘴脣微微張着，魂不守舍。
她僵硬地扭頭看向盛淵，“她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