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她手裏唯一的指望,誰也不能奪走!
故而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夠放心,便親自去了佟妃的宮中,這一去也驚動了不少人,比方說剛剛順利成爲皇后的何令頤。
“佟妃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太醫說要用上薰艾的手段了。”
“是自己人動的手?”
“不是,陛下的意思是讓佟妃生產之時母子俱亡,所以現在不會動她就是,應該是她的身體不適才會這樣。”
何令頤也是這個意思。
否則新皇才登基,老皇帝留下的嬪妃就小產,還是在登基的吉日這天,外頭又有故事編排了,因此想到這裏,就吩咐說道。
“讓太醫務必保胎,無論如何也要撐到該生產的日子。”
“是。”
佟妃的這一胎,無論是誰出於什麼緣故,都是盡力想要保下的,唯獨佟妃自己現在不樂意了。
太醫薰艾之後,算是維穩。
良妃看了一眼臉色恢復了些的佟妃,就輕言細語的安慰說道。
“妹妹思念先帝也是人之常情,但總要爲着肚裏的孩子着想才行,若是再這樣下去,日後可怎麼得了啊?”
良妃心裏還盤算着佟妃的孩子,自然是要把話給說的圓滿些,做出一副心疼孩子,也心疼佟妃的模樣,可惜佟妃卻冷着張臉,並不接茬,鬧得良妃頗有些不自在。
“算了,妹妹今日也累了,本宮就先回去,等你好些再來看望便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良妃走的時候還唉聲嘆氣的,倒是讓宮內衆人都記住了她對佟妃這一胎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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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來看她的人都離開後,佟妃便重哼一聲。
隨後趁人不備,對着自己的肚子就猛猛的捶了一下,把旁邊的宮女都嚇壞了,連忙上前就勸阻說道。
“娘娘,三思啊,這孩子若是生不下來,那您的命……”
“就怕這孩子生下來,我的命才是保不住了!”佟妃低聲的說着,眼神裏滿是擔憂和後悔。
她萬萬想不到,這孩子竟然會是那人的!
當日她只是想要找個嘴嚴些,愚笨些的侍衛借精生子,過後殺之一了百了,就能將此事瞞天過海,結果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這要是泄露出去,她,連帶着她那不成器的九族只怕都要給夷平了,所以才會生出這樣不要孩子的念頭。
“娘娘……”
宮女在她身邊,說話的嗓音都要軟一些,四下看了看,復又壓低了嗓音的勸慰說道。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條命啊,再者,若是沒有這孩子,咱們恐怕連如今的日子都保不住,王爺不是說了嗎?若是娘娘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必定能讓娘娘還有小皇子繼續過這尊崇的日子。”
尊崇的日子?
那可是她要去拿命換的。
畢竟對方開出來的條件是要讓她想法子接近新皇,並且對其下藥!可她要是有這個本事,還何需借精生子?簡直是可笑。
揮揮手,她不想再與宮女多話,輾轉翻身後,帶着些怒氣和怨憤就閉眼休息。
折騰了這一天,她也煩躁的厲害。
宮女守着她,一直到她情緒平復睡着以後,才悄悄離開,沒多久,就有一個人影閃了進來,看着熟睡中的佟妃,眼神透出複雜的算計。
夜漸漸的深了起來。
直到宮裏開始掌燈,已經成爲皇帝的沈頌安才出現在了漢丹宮中。
滿眼皆是疲憊,但通身的氣勢與做太子之時完全變了個模樣。
龍袍加身,束冠上的東珠碩大圓潤,厚澤耀眼,襯托得他整個人更深沉,也更莊重肅穆。
何令頤上前請安,嘴裏唸叨的已經是“給皇上請安”,但皇帝卻不太喜歡這樣的稱呼,顯得二人似乎有些距離,於是就想提一句,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呢,就聽何令頤說道。
“陛下不可任性,稱呼自古有之,便是臣妾也一樣要改口了。”
從前做太子妃的時候,何令頤自稱都是我,如今要變成臣妾,她也覺得彆扭,但沒法子,既然坐了這個位子,他們二人就有必要爲他人之典範。
皇帝想想,也覺得何令頤說的是,於是便回了一句。
“嗯,孤聽你的便是。”
話雖然簡單一句,但卻透着無限信任,何令頤笑笑,便讓人傳了飯菜。
這是二人成爲帝后的第一頓飯。
何令頤並沒有讓御膳房準備很多,還是如同他們在東宮之時用的四菜一湯,看到這些,皇帝原本還不佳的胃口就瞬間好起來了。
“還是在你這裏舒坦。”
何令頤給他打了一碗豆腐魚湯,鮮嫩的味道一下肚,整個身子就暖和起來。
“今日到現在,孤才算吃上一口熱飯。”
“既如此,陛下就多吃些,新朝剛立,想必事情繁雜,得有個康健的體魄才行啊。”
“皇后說的是,孤再用一碗。”
皇帝眼含笑意的就對着何令頤把碗給遞了過去,動作如同尋常夫婦一般,他們二人用膳的時候,夏靖和星羅等人也都退在外面,並不貼身伺候,故而何令頤拿過碗去,就給他再添了些珍珠粳米。
而後就一邊用飯,一邊與皇帝說着今日發生之事。
“佟妃的胎想要順利誕下怕是艱難,臣妾已經讓太醫盡力作保,但若是不成,恐怕得想點別的主意了,畢竟良妃在一旁虎視眈眈。”
話說到這裏,皇帝的臉色也沉了沉。
用了兩口飯後,就徑直說道,“此事孤讓夏靖去辦,你別管,省得髒了你的手。”
何令頤明白皇帝是一番好意,但她既然坐了這個位子,就該與皇帝共進退,什麼都躲在皇帝身後,那她這個皇后做的還有什麼意思,於是回了一句。
“陛下是不相信臣妾能辦好此事嗎?”
“怎麼會?”
“那陛下就莫要什麼時候都想要把臣妾摘出去,陛下管前朝,臣妾管後宮,既然佟妃與良妃皆是後宮之人,就該是臣妾負責的,不是嗎?”
“可這些事情若是辦下來,手上恐怕得沾血腥。”
“臣妾手上沾的還少嗎?”何令頤的反問讓皇帝頓時沉默了,想起池家,呂家人的下場,便覺得自己確實多慮了。
而後點點頭,便回答一句。
“行,你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