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進屋前吃了一粒解藥,也沒管外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粉,就直接進了隔間。
那女人傷太重,只用平常的那些藥和針炙,根本起效不大。
因此,傅敏酥給女人加了一層紗帳,裏面擺了一桶熱藥湯,讓那熱氣充斥整個紗帳內,此時,藥湯已經涼了,她看了一眼,把桶挪到了外面,再給女人做檢查。
女人安安穩穩的睡着,脈像正逐漸平穩中。
傅敏酥診了一下脈,心裏微微一動,片刻,她鬆開手,攏好紗帳,準備離開,才轉身,她就看到後面站了一個黑袍人,她心裏一抖,立即退後兩步:“你是誰?!”
黑袍人一動不動,像個幽靈般站在那兒。
“你是誰?”傅敏酥強自鎮定的看着對方,手按在了腰間。
就在這時,她的頸側多了一個有些銳利的東西,冰涼冰涼的。
“別動。”耳邊是一個沙啞如破鍋的女人聲音。
傅敏酥整個人都僵住了:“你們是誰?”
“你別管我們是誰,你救了我,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們不會傷你。”女人說着,又咳了起來,這一咳,手也跟着動了動。
傅敏酥只覺得頸側一陣銳痛,一股血腥味就傳了過來:“你們想做什麼?”
“給我準備十天的藥。”女人說着又是一陣咳。
黑袍人則一動不動。
傅敏酥皺眉:“你這樣,讓我怎麼拿藥?”
“別耍花招,我這位姐妹功夫可了得,你敢耍花招,這一條街的人都死定了,你是大夫,應該不希望看到那麼多人因你而死吧?”女人的聲音陰冷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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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用的藥,這屋裏就有。”傅敏酥微咬脣,“你先把刀移開。”
“把你身上的藥全扔了。”黑袍人忽然開口,聲音綿柔,確實是個女聲。
傅敏酥無奈,只好把腰帶摘下來,遠遠的扔開。
女人這才挪開了手。
傅敏酥沒有馬上躲開,她靜靜的站了片刻,這才緩緩往邊上走了兩步,側眸看向女人。
女人的身上還裹着被子,手裏拿着一把匕首,目光陰冷的看着傅敏酥:“別耍花招,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傅敏酥看了看兩人,安靜的走到一邊,取出了藥箱,從裏面取出給這女人配的藥。
她擔心這女人半夜裏發燒或出意外,特意提前配好了這些,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哪個是治刀傷的?”女人坐在牀榻上,蒼白的臉越發顯得陰狠。
傅敏酥拿出其中一個小陶罐子。
“給你自己抹上。”女人用手裏的匕首指了指傅敏酥的脖子。
傅敏酥二話不說,用手指挖了一大坨,憑感覺抹在了傷口上。
她早就想這麼幹了,還好她只是被劃破皮了,要不然,頸動脈被割到,她就玩完了。
女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敏酥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
黑袍人像個阿飄,完全沒有存在感,也不見,可,傅敏酥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個黑袍人也在關注她,這個直覺讓她越發不敢亂動了。
抹好藥,她傷口上的血就止住了。
“把藥放回箱子裏,這個箱子都歸我。”女人等了一會兒,確定藥沒有問題,這才說道,她說話時的氣息,明顯更弱了。
傅敏酥照辦,收拾好後,還把藥箱放到了屋子中間,自己連退幾步貼牆而站,一副很配合的樣子。
黑袍人走了過來,提起了藥箱,上前一大步,連人帶被的扛起女人。
女人的傷遍佈全身,因此,治傷的時候,身上只剩下剪去了褲腿的褲子和剪得只剩半截的肚兜,此時,整個人被被子裹得像條蟬蛹。
黑袍人很粗魯的扛着人。
女人半個身子都垂了下來,她卻不在意,還歪着頭看着傅敏酥,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詭異的笑:“乖乖聽話哦,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傅敏酥抿脣不語。黑袍人扛着女人出了隔間,徑自推開窗戶,躍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在樓下響起。
傅敏酥鬆了口氣,隨手從旁邊裝雜物的陶瓶裏掏出一包東西捏在手裏,走到了窗戶邊往外看。
下方,黑袍人和那個女人疊在一起,倒在地上。
?松站在一邊,看了兩眼,擡頭看向窗口的傅敏酥。
傅敏酥看到?松,徹底的放心下來。
片刻,謝彧宣再次帶人出現。
這一次,他帶的都是大理寺的捕快。
地上的兩人被五花大綁的擡走。<擡走。
謝彧宣衝?松深深一揖。
?松還了一禮,轉身離開。
傅敏酥正看着,謝彧宣擡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頭一次,傅敏酥覺得,他們還挺有默契。
謝彧宣衝傅敏酥做了個手勢,快步走開。
傅敏酥關上窗,開始清理屋子。
這麼一折騰,原本屋裏的藥效也沒剩多少,解藥隨意一撒,也就差不多了。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
傅敏酥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轉頭看向門口:“誰?”
語氣裏,隱隱帶着緊張。
不會又來一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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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謝彧宣在外面應道。
“你不是走了嗎?”傅敏酥快步過去開門,疑惑的問。
“你受傷了?”謝彧宣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傅敏酥的脖子,好看的眉頭都打了結。
“小傷,一時沒注意……”傅敏酥擡手摸向頸間傷口。
“別動。”謝彧宣迅速扣住傅敏酥的手腕,聲音沉得嚇人,說話間,他手上用力,推着她進了門,將她安置在了榻上,轉身去尋藥,“藥箱在哪?”
“那邊。”傅敏酥乖乖的指向櫃子。
被黑袍人拿走的那個是專門給那女人配藥用的,她慣用的裏面裝着不少她的寶貝,她平時輕易不拿出來用。
“坐着別動。”謝彧宣按了按傅敏酥的肩膀,快步過去把藥箱提出來放到她旁邊打開,“哪個?”
傅敏酥把要用的東西挑了出來。
“我來。”謝彧宣將腰刀放下,接了東西,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低頭看傷口。
傅敏酥疑惑的看着謝彧宣:“你會嗎?”
“忍着點疼,很快就好。”謝彧宣沒回答,徑自開始爲她清理傷口,那輕柔的動作,彷彿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
“那女人不是證人,是同謀,對吧?”傅敏酥努力忽略那癢癢的感覺,沒話找話的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