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
葉舒言解釋“我……我就咬了一下而已。”
雖然是用盡了吃奶的力,可總不至於把人咬暈啊?
“手臂?”
羅賓腳步一頓,咬手臂怎麼會……
心中驀地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幾乎是飛奔地上了樓。
——
兩人很快就將不省人事的厲司程弄上了車。
厲司程這情況羅賓也是第一次見,嚇得不輕,一踩油門,車就飛出去了。
“太太,我們得馬上送厲總去醫院。”
葉舒言被一聲“太太”叫得一愣,但也沒多追究,低頭看着躺她懷裏的男人,應道:“好。”
只是令葉舒言意外的是,羅賓到了醫院並不是找急症,而是直接將厲司程送到了漢斯那邊。
看着手術室的燈亮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動靜,葉舒言的心一下一下地揪緊。
她只是咬了一下,有這麼嚴重嗎?
羅賓在一旁看見她臉色蒼白,忐忑不安的樣子,有些不忍,上前安撫道:
“厲總不會有事的,您不用擔心。”
葉舒言勉強跟他笑了笑,沒說話。
想着手術估計也沒那麼快,羅賓又道:“您還沒吃早餐吧,我下去給您買一份早餐上來。”
見她沒什麼反應,只是一直盯着手術室的燈牌,羅賓也沒再說什麼,悄然下了樓。
十幾分鍾後,燈牌滅了,葉舒言神情一動,倏地起身走了過去。
一分鐘後,漢斯出來。
葉舒言急忙上前,“漢斯醫生,他怎麼樣了?”
漢斯看了一眼四周,見只有她一個人在,又因爲她是跟羅賓一起送厲司程來的,他以爲她已經知道了內情,嘴上便沒什麼隱瞞。
“我說了這個月是關鍵階段,要他注意休息注意心情平和的,他怎麼還是那麼不聽話?”
“又是喝酒,又是熬夜,還情緒起伏劇烈,這是命不想要了嗎?”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毒素有了擴散的跡象,這下好了,指不定就會影響他的眼睛。”
葉舒言整個人驚愣當場,怔怔地看着噼裏啪啦一頓輸出的漢斯。
“……你說什麼?什麼毒素?”
什麼不要命了?
“嗯?”漢斯只顧着一股腦地吐槽,待看清眼前滿臉疑問的女孩時,他才意識到什麼。
“你……還不知道?”
葉舒言神情茫然,“知道什麼?”
“……”漢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撓了撓頭,有些爲難道,
“這,程的這個情況……”
“漢斯醫生。”
拿着一份早餐趕回來的羅賓趕緊喊住漢斯,眼神示意他不要說。
漢斯見狀,立馬就道,“呃……程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大概半小時後會醒來,我先去安排一下接下來的工作。”
他說完就溜了。
葉舒言目光落在了羅賓身上,他剛剛跟漢斯使眼色的小動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羅助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上葉舒言詢問的眼神,羅賓暗叫不好,他沒想到自己就走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捅了婁子。
他連忙賠笑:“呵呵,沒什麼事,您不要多想了,這漢斯醫生不是說了嗎,厲總情況穩定了。”
葉舒言擰眉,眼底滿是憂色:“漢斯說他體內有毒素,還會影響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這……”
見羅賓眼神閃爍,支支吾吾,葉舒言的心倏地揪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她看着羅賓,臉色沉着:“你不說?那我去問漢斯。”
她說完就轉身往漢斯辦公室去,羅賓只能攔住了她,“葉小姐,您稍等。”
見瞞不住,羅賓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葉舒言聽完,整個人如五雷轟頂一般,僵愣當場。
她沒想到厲司程會爲她作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你可是厲氏集團總裁啊,身份有多矜貴?
爲了給她醫治後遺症,他竟然……答應去給人家做活體實驗?
葉舒言攥緊的雙手骨節泛白,心中說不出到底是心疼還是生氣。
他是把他自己的身體當兒戲嗎?
良久,她才惶惶不安地看向羅賓,紅着眼眶問,“那,那他身體……是不是會有危險?”
“其實之前一直是好好的,就是……”
羅賓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就是上次在老宅知道你受了委屈之後,他心疼難過到氣血攻心,吐了血,那時的情況跟現在差不多。”
“什麼?”
葉舒言瞳孔一縮,滿臉驚愕,“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
她當時也沒發現他有異常啊。
“那時你剛離開,厲總不想讓您知道這事,不讓我叫您回來。”
葉舒言怔住。
所以……他那段時間憔悴消瘦,是因爲被體內的毒素折磨所致?
心口驀地傳來一陣抽疼感,攪得葉舒言五臟六腑都揪疼了起來。
傻子!
她心中低罵,可眼睛卻在逐漸模糊,她就這樣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
半個小時後,厲司程悠悠轉醒。
緩緩睜開雙眼,他眼珠子轉了轉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他輕輕呻銀了一聲,餘光瞥見牀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倏然看過去,只見葉舒言正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
厲司程心頭驟然一驚,立馬掙扎着起身。
“別亂動。”
葉舒言起身上前將人摁回牀上,然後一邊幫他升起牀板,一邊說道:
“漢斯醫生說你體內剛打了抗體,不適宜亂動。”
厲司程看着她精緻的側臉,脣角輕抿着,一時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知道些什麼,忍不住試探性開口:
“你……”
“厲司程你是個傻子嗎?”
他剛開個口,就捱了罵,不覺有些怔腫地仰頭看着立在牀邊的女人。
“我的手能不能好關你什麼事,誰讓你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了?”
厲司程的心沉了沉。
果然,她還是知道了。
她眼眶通紅,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了,厲司程心中疼惜,故作輕鬆的聲音裏帶着低哄:
“一個小試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試驗?
漢斯剛剛說他身體的毒素在擴散,控制不住的話,他是可能會失明的。
再想到他剛剛忽然暈倒的樣子,葉舒言心頭莫名就竄起一股惱氣。
“你平時在商場上的精明頭腦勁哪去了?我那是後遺症,就算治不好也不影響身體,用得着你拿自己的健康去換嗎?”
她看着是罵人,可語氣裏全是藏不住的擔心和關切,厲司程看着她這樣,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他伸手將人拉到牀邊坐下,溫柔一笑:“沒事,我身體素質一向很好。”
厲司程握着她白皙纖細的右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着。
“只要你的手能好,我怎樣都可以。”
葉舒言心尖顫了顫,眼睛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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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吸鼻子,她“無情”地抽回自己的手:“身子是這樣拿來揮霍的嗎?”
人雖然是板着臉,但嬌嗔的語氣聽起來不像訓斥,倒更像是——撒嬌。
厲司程低低地笑了,擡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語氣虔誠:
“能爲你獻身,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