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查取他的背景,果然不是司機,是個有賭博犯罪前科的海外打手。海城的警察找到證據後,以涉嫌殺人未遂罪把他刑事拘留。”
“那個人承認是要我的命,玉石俱焚。但並不承認背後有人指使,能用的手段都試了,就是死咬着不說。”
簡厭抿脣,臉色並不好。
“不說只能是個殺人未遂,撐死不過蹲監獄。一旦吐出實情就是出賣老闆,那必死無疑。孰重孰輕一目瞭然。”
“蹲監獄?”佟瑞曉笑了,“他不會永遠這麼輕鬆愜意的日子。”
他的笑與平時並無兩樣,溫和淺淡,簡厭卻不知爲何脊背發涼。
“希望他能在死之前說出實話,還能留一命。”她幽幽添了一句,算是對他那句話的附和。
他也只是笑笑,不再說。
簡厭心想,如果謀害佟瑞曉這件事真是簡耀做的,恐怕未來要出大事。
可……簡耀現在真的已經有可以不顧一切跟佟家撕破臉的實力?
那手上有那麼多的資金和實權?
她越想越膽寒,心裏直髮冷。
他忽然說,“李助理覈查合格的保鏢已經調過來了嗎?你平日會出去辦事,不跟着人不放心。”
她拒絕了他的安排,“我有自己僱。”
“嗯,最近的事太多了。往後的也只會越來越緊張,很抱歉不能給你十分的安全保障。”
“你要是攬下這責任,我可就愧疚了。”
簡厭笑着,忽然想起一樣東西,上樓將兩張票拿下來給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釋道:“這是孟總託人送來的票,元宵夜江城戲劇廳知名話劇首映。專門宴請,我想着拒絕不好。”
他遲疑了一下,接過兩張票,“明晚?”
簡厭與他剛經歷威脅,照理接到邀請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可因爲與她相處的機會並不多,對於這兩張票他自然是欣然接受。
“嗯,話劇廳被姜姝承包,只放她交好的家族進,安全是沒有問題的。路上行車注意點就好。”
“你對孟總這麼信任?”
“不能嗎?”她不理解他想問什麼。
“她跟我同屬一個圈子,我們都是商人。你對她這麼信任,對我卻像提防盜賊一樣,爲什麼?”
他說話時注視着她,鏡片下目光溫和,語氣卻帶着一絲酸意。
簡厭睜大眼,“你要跟姜姝比?”
先前跟簡耀比就算了,現在還要跟孟姜姝比。
若她不知道他或對自己有點別的意思,定然忌憚他是在挖坑給她跳;可現在她知道了他的想法,除了基本的警戒之外,還覺得他這樣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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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釋的正經:“沒比,就是看你對別人都很溫柔,對我卻換了一副面孔,很不解。”
“這只能說明你不夠安全。不然爲什麼我不對別人這樣,只對你這樣?”
她輕鬆一句話,將自證打破,反而推責任於他身上,讓他去辯解。
佟瑞曉:“……”
他本就吃醋的緊,又被扣上“不安全”的帽子,心裏快冤枉死。
忍不住質問:
“你綁我的時候覺得我危險?”
“給我灌酒的時候也覺得我危險?”
“在我身上作畫的時候——唔……”
他的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發不出聲音。
簡厭捂着他,環顧四周,透過玻璃發現花匠在外面修剪枝條,王媽在擦欄杆,沒有人注視他們。鬆下一口氣。
鬆開壓住他脣的手,有些慍怒看着他,把聲音放矮:“小聲點!這是很光彩的事?”
佟瑞曉挑眉,笑她敢做不敢認。
擡眼間,餘光卻看見旋轉樓梯上身體頓住的少年,對方似乎已經站在哪裏很久。立刻收回視線,面皮隱隱發燙起來。
低聲道,“你背後有人。”
“什麼!”
簡厭猛地回頭,看見樓梯上匆匆返回去的身影,少年像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腳步很趕。
她頓時頭疼起來。
“小慕不會誤會了吧?”
“誤會什麼?我們兩個做點什麼難道不正常嗎?”
“問題是我們也沒做什麼。”她懊惱。
“唔,你只不過是綁過我、吻過我、用我的身體當酒器、在我身上作過畫……確實也沒做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說完,又喝了一口茶,彷彿一只翹尾巴的狐狸。外表儒雅矜持依舊,語調卻莫名勾人。
簡厭惱羞成怒。
看他這幅得意洋洋的樣子!彷彿看她吃癟很高興!
她被他挑起了勝負欲,非要跟他一決高下。
“說的像我脅迫你這良家男似的,也不知道是誰主動提出服務我?”
她坐在他一旁,手指點在他發紅耳尖上,頗有控制了他整個人的意思,莫名想到一個詞——執牛耳。
指腹觸摸到的溫度很高。
她勾起嘴角。
瞧瞧!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呢,燙成這樣!
“說不了葷話就別說,耳朵都紅了,違和得很。”
女人順手捏住他飽滿細膩的耳垂,捻在手裏,一下又一下的揉,像是得了個玩具。
惹的他呼吸凌亂,臉頰染上薄粉。
簡厭:“被自己兒子看到和人拉拉扯扯,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羞?”
她一句接一句,戲謔之意溢於言表。
這下,佟瑞曉徹底老實了。
“好啦,不鬧了。”
男人將她的手握住後輕輕移開,嘴脣繃緊成一條線,彷彿不悅。
其實不過是心裏太慌亂,需要用嚴肅一些的表情才能掩蓋。
簡厭哼笑着,覺得他這樣着實受欺負。良心惻隱了一些,又把話題轉回話劇的入門票上。
“你跟小慕的關係正好急需要緩和,就從這場表演開始吧。先多陪伴孩子、讓他開心,之後再解釋你對他的感情。凡是不能一蹴而就,尤其是感情。”
他愣了一下才聽明白,“這兩張票是我跟他的?”
“那你呢?”
簡厭攤手,“孟總差人送票時帶話說是邀請佟家一聚,沒講要我必須去。”
她又不是佟家人。
“明天晚上你有什麼要緊的安排?”
“沒有。”
“那就一起,”他說話時已經在生氣了,“票是你拿過來的,你怎麼能不去?”
“有什麼關係?你們父子培養感情。”
佟瑞曉的神情很少這樣嚴肅,不容置喙,“缺你不可。”
佟家,缺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