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情不自禁尖叫一聲,連人帶車摔在地上,手掌託與膝蓋火辣辣的痛,右側額頭也磕到了地上,頓時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的。
如果不是掌託撐了一下,差點就臉着地了。
最嚴重是手肘,她似乎聽到了咔嚓一聲,半邊身邊頓時麻痹了一片。
周圍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紛紛有人過來攙扶,陸霜勉強坐起來之時,身前身後圍滿了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關心地問她怎麼樣?哪裏受了傷?要不要送醫院的。
陸霜腦子空白了片刻,腦子暈乎乎的,眼前似有星星亂竄,耳邊亂糟糟的聲音吵得她腦袋都痛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過了好一會才勉強擡起頭來,發現身邊擠着好幾個女生,剛才關心地問她狀況的女生有點面熟。
她定了定神,盯着少女嬌俏的面容許久才勉強笑了笑:“蘇雲蘭?”
蘇雲蘭便是紡織廠結識的女生,性子開朗爽快,買她的工作崗位時還特意加了兩百塊,陸霜挺喜歡她的。
不過,自從紡織廠考試後,她再也沒見過她,想不到在這裏遇上。
“連我也不認得了,難怪這麼久也沒見你找我。”
蘇雲蘭滿臉不爽地瞪着她,但見她手掌託磨出了血絲,抱着手臂半天也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眼圈微紅,滿臉痛楚之色,神情慘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平日的精明,又不忍心再問責。
“怎麼不小心點?騎自行車也會摔下來?”
陸霜勉強笑了笑,忽聽旁邊有人說道:“她不是不小心,剛才不知是誰踢了顆石頭撞了車輪子,她才摔倒的。”
“什麼?是誰?誰這麼陰險?是不是故意的?”
蘇雲蘭聞言頓時氣壞了,左右張望,一邊追問是哪個動的毒手。
另一位少女聞言只是搖頭,不禁四下張望:“沒看清是哪個,只看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剛才人太多了,現在不知躲哪去了。”
“能站起來嗎?要不要送醫院?”
陸霜用完好的左手摸了摸受傷的位置,手掌擦破了皮,似乎有砂石擦進掌託去了,右側的膝蓋痛得麻木,額頭也撞得暈乎乎的。。
最嚴重是用肘,半邊手臂緩了許久,終於有了知覺,但依然沒有力氣。
不過,仔細摸了一會,雖然手臂無力,但應該沒有骨折。
她靜坐了一會,才搖了搖頭:“應該不用去醫院,只是手腳沒力,雲蘭,你能不能用車帶我?”
“行吧!我帶你回去。”
蘇雲蘭說着把一邊的自行車扶了起來,又仔細查了下車頭與輪子,沒發現有問題,這才跨坐到車上,扶着車頭看着她。
身邊有兩三個女生扶着陸霜起來,攙扶着她上了車。
蘇雲蘭待她坐穩,慢慢地騎車帶着她離開了原地,一邊笑道:“前段時間我還特意找你了,按你的地址轉了半天,也沒找到你,今天終於可以看看你家在哪裏?”
“我剛從省城回來沒多久,應該是不在家吧。”
“我聽說了,羅月娟說你最近很倒黴,親爹和丈夫都受傷住院了,是不是?”
蘇雲蘭說着眼角餘光往後瞥了眼,聲音有着絲絲的不甘:“我都不知道,你和羅月娟什麼時候做了朋友了?”
並且,還是與她有過節的羅月娟,陸霜明知道那女生與她不對頭,想到這裏,她心底有些難受。
“也不算朋友吧?我爹住院,她媽住院,兩人剛好一個病房,所以聊了會。”
“聽說你還帶她去賺錢了?你有一個賺錢的路子,她也跟着你去賺了幾百塊?”
蘇雲蘭的聲音有些低落,也有些不爽。
就像她覺得自己與陸霜成了好朋友的時候,她一連找了陸霜兩回也沒找着人。
但與她有過節的羅月娟,居然與陸霜交情不淺,她的近況,羅月娟知道,自己一點也不知道。
這給她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但看到陸霜,她心有不甘,質問的語氣卻軟了下來。
總之,是她想與陸霜做朋友,而不是陸霜求着她做朋友。
陸霜靜靜聽了好一會,才明白她言下之意,不禁苦笑。
“其實,這賺錢路子,你也知道,只不過,你賺不了。”
“什麼路子我也知道?你跟我說過賺錢路子嗎?”蘇雲蘭撅起了小嘴,神情有些陰鬱。
“就是賣工作呀,我上回不是賺了你幾百塊?羅月娟的母親有點不好,她病急亂投醫,求我借錢,我給她指點了一條路子。”
至於這賺錢路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至少蘇雲蘭不行,她上回的工作都是買她的名額的。
蘇雲蘭又控訴道:“爲什麼週末找你總找不着?”
陸霜沉默了一會:“週末我一般有事,平時你去西城郵局找我,一般能找着。”
“你週末郵局也上班嗎?”
陸霜聞言不禁嘆氣,臉有愧色,沒有手機的時代,聯繫朋友就是這般不便。
平時她上班的時候,蘇雲蘭也上班,而週末放假的時候,她的事情就多了。
週末,她想回鄉下一趟,也想讓江正柏帶她與兩個哥哥去置辦二手傢俱牀具。
忙着呢!
蘇雲蘭帶着陸霜離開後,剛才圍着的人羣很快散去了。
逛街,購物,擺攤,各忙自己的活。
而十幾米外,常春花嘴角泛起一抹隱隱的笑意,滿意地看着遠去的自行車。
半晌,她終於回過頭來,望着陳亞輝的眼神帶上幾分興奮。
“剛才她那模樣你看到了沒有?摔得挺慘,那石塊踢得真準,你太厲害了。”
“可惜,沒有摔斷骨頭,也沒有把臉摔壞了。”
陸霜趴在地上的時候,常春花興奮極了,可惜後來發現只是額頭帶傷,一張臉卻是半點事也沒有,心中暗自遺憾。
回頭再看身邊的男伴,陳亞輝根本沒在意她的話,他正激動地摸着一個女式小包包。
如果有人留意到,便會發現這包包正是陸霜平時最愛背的那個。
陳亞輝剛才趁着人多的時候趁水摸魚把陸霜的女式小布包扯了過來,裏裏外外翻了一遍,暗自呸了一口。
窮鬼,衣着打扮人模狗樣的,天天揹着漂亮的女式包包,裏面只有一個不值錢的錢包,還是布做的,只有兩塊七毛三分錢。
餘下的什麼東西?草紙?小本子?鋼筆?鉛筆?這些東西有啥用?
呵呵,還有三四顆糖,奶糖水果糖都有。
他不爽地回過頭來瞪着常春花:“你不是說她很有錢嗎?就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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