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事，我們這邊隔得還遠。”
王惠遲疑了一下，忽然對雲嵐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只是，今天早上我去那邊的小河挑水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一排怪異的足跡往這邊來。”
昨夜深山中的動靜，雲嵐在山下，只聽到炒豆子一般的噼啪響起。
但王惠在山裏住着，又是地雷又是炸藥的，卻是清晰多了。
嚇得她一夜不睡，熄了火堆，把兒女緊緊護在身邊，心驚膽顫的等到天亮。
幸好，後半夜那聲音便停止了，王惠放下了心，才勉強睡下。
但是當天色大亮，她出去挑水之時，便發現水源那邊似乎有人留下的痕跡。
那足跡，像人，又不像人，像走路，又像拖行，到底是什麼，也弄不清楚。
雲嵐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對不遠哄着小孩的秦錚道：“哎，你給惠姐打幾桶水備着，把水缸打滿。”
“不用，不用，我用那個水就好。”
王惠拒絕了，指了指特意引來的水池：“我用那個水就好了，這幾天都不出去打水了。”
“那怎麼好，那個水是靜止的，沒有流水乾淨。”
雲嵐搖了搖頭，秦錚二話不說，去山洞旁取了水桶，轉身大步走了。
王惠也是喜歡挑水源那邊的溪水食用，更清甜一些。
見秦錚這般聽話，不禁微微一笑，輕聲打趣道：“他對你挺好的，人不錯。”
“你想什麼呢？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雲嵐連忙嚴肅地聲明着，王惠不禁驚訝：“你隨便使喚他，還不打算處對象？”
雲嵐聳了聳肩：“我也不想使喚他，希望他離我遠一點，他死活要湊上來，我有什麼辦法？趕也趕不走。”
王惠不禁驚訝，左右看了看，秦錚還沒回來，便低聲說道：“我看他挺好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什麼不滿意的。可是我想一個人過，不想找對象。”
王惠吃驚地瞪着她。半晌才遲疑地問道：“你不會被我的事情嚇着了吧，不是每個男人都這樣，我看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擔心這個，就是他們靠近的時候，感覺渾身不舒服。”
雲嵐搖了搖頭，滿臉不自在地說道。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像剛才路上那樣，秦錚才靠近一點，她就有私人領域被佔的感覺。
也不知是不是過去所見過的慘劇給她心底的陰影太大了，總想隨時要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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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聞言更是吃驚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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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異性相吸，一男一女更容易產生好感，情不自禁想靠近的嗎？
還想多問幾回，秦錚卻挑着兩桶滿滿的水回來了，王惠只得嚥下了嘴邊的話。
雲嵐坐回到兩個小孩子身邊，大妞正捏着大紅櫻桃餵給小凡，兩人髒兮兮的臉上是心滿意足的微笑。
雲嵐笑了笑，指了指兩個小孩子的小手：“手髒兮兮的吃東西不衛生，要洗手呀！”
她說着裝了一碗水過來給大妞與小凡洗了手，又把肉沫餡餅撕開兩份，讓兩姐弟分着吃。
小凡也差不多一歲了，長出了幾顆小門牙，捧着軟綿綿的餡餅吃得高興得不得了。
王惠見狀，又輕聲勸道：“下回你不用帶東西給他們吃了，我現在每天都保證給她們吃飽。”
“就路上摘了幾個小果子，給了又怎麼啦？這餅是我昨晚做的，吃不完，再不吃就要壞掉了。”
雲嵐大方地擺擺手，王惠知道只是她的藉口，給小孩子的藉口而已。
這個天氣，哪至於昨天做的餅，今天就能壞了？
她感激地說道：“阿嵐，姐謝謝你了！”
“不用謝！”
雲嵐笑了笑，想到昨夜山裏的火拼，笑眯眯說道：“惠姐，也許，你的大仇可以報了。”
“我的大仇？你說北鄉？”
王惠神情黯然地搖搖頭：“你別做傻事，別去招惹北鄉，那些人沒人性的。”
“我是說，陳鏗說的半個月之期快到了，應該差不多把那羣人抓起來了。”
她不敢說昨夜就是抓壞人的時刻，不過，小小透露一下，還是可以的。
王惠勉強笑了笑：“你說的陳鏗，就是那位陳隊長吧？他人的確不錯。”
她忽然想到陳鏗還帶着人過來給她深挖水渠，有空提兩只野雞或野兔過來。
“那個陳隊長，人也挺好的。”
王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爲什麼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她以前沒遇到好男人呢？
秦錚挑了兩回水，便把水缸挑滿了。
雲嵐藉口要去那邊山谷看看，揮揮手告別了王惠與大妞，笑眯眯地走了。
離開之前，雲嵐特意問了一下，王惠發現不對勁的腳印在哪個方向？
兩人走出了一段距離，秦錚擔憂地問道：“你問那個腳印幹什麼？”
雲嵐道：“我想去看看，是不是有逃犯躲到山裏來了？還是有野獸？”
“你還是別去看了，如果遇到山裏兇猛野獸，只有我們兩人，太危險。”
如果遇上了逃犯，那就更危險了，誰知道會不會隨身帶什麼武器的？
秦錚雖然懂一些拳腳功夫，但他不自大，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
“我們還是去那山谷吧？上回種了種子，看看出苗沒有？”
雲嵐想想還是同意了，獵野獸什麼的，帶着秦錚，即使殺了，也不好放空間，殺了也白搭。
殺了送給大隊分肉吃，這樣的事情，她才不幹呢！
兩人有說有笑地轉道去小山谷，一路還抓了一只傻乎乎跑到他們面前的肥兔，摘了幾把野果，便回到了那山谷。
一到山谷，兩人便愣了一下。
山谷中幾十株異花當然沒有了，連根也挖出來了。
只餘下黑黑的焦炭與碳灰，還有零散在地上的枯萎花瓣與飄落一地的爛棉絮與碎布。
“誰搞的？哪個混蛋把這裏搞成這樣？”
雲嵐氣得無語了，這什麼東西，誰在這裏幹了啥？把這裏當垃圾場嗎？
秦錚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低聲勸道：
“只怕是北鄉那羣混蛋搞的鬼，我看，不要種這個了，在大隊裏幹活，有空上山打只野兔，也不至於讓你餓肚子。”
雲嵐惡狠狠地瞪着他：“我就想在這裏種點東西，又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