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瑞曉拼盡全力與歹徒纏鬥，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重擊對方的腹部，搶奪那把手槍。
他被對方的手肘狠狠錘擊撞擊太陽穴，頓時頭暈耳鳴，眼裏冒金花，視線一片模糊。背部抵在欄杆上，雙腿因暈眩幾乎要難以支撐。
就在此刻，心臟處被一個冷硬的金屬抵住。他軀體驟然僵住，渙散的瞳孔再次聚起，驚駭乍現。
“佟瑞曉，有人向我買了你的命。所以……去死吧。”
對方咬牙切齒地低語，如同地獄伸出來的死亡之手，直直扼住他的喉嚨。
佟瑞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迅速將身體向左側偏去，一拳打得他的脾胃破裂。
伴隨着這一擊，震耳欲聾的槍響炸開。
“砰！”
子彈打穿他的身體，因爲穿透力太強而成了一個血窟窿，血肉模糊飛濺。
身體脫力的滑下去，靠在石欄杆上。
簡厭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力氣，握緊匕首衝上前，鋒利的刀刃用力捅進兇手的後背。
“噗！”
一下又一下，她拔出匕首的速度極快，畢生的力氣都用盡了，整整捅了三刀。
拔刀濺出的血噴濺到臉上，在她發白的臉上開出一朵朵鮮紅的花。
那歹徒根本沒有預料被背後刺刀，隨着刀刃捅進去抽出來，他手中的槍也脫力掉到地上。
她將手槍一腳踢飛。
白衣男人趁她踢槍的片刻功夫，忍着劇痛從欄杆上翻下去，“撲通”一聲跳進橋下的河裏。
河水頓時被染上了血色。
簡厭沒時間去追趕他，慌忙扶住中彈大出血的佟瑞曉，防止他栽倒。
逆着人流跑過來的佟懷慕跪在地上，一邊幫忙扶他，一邊慘白着臉打急救電話。
聲音都在哆嗦，“……對，秋山路的橋上有人中彈，失血很多，快點！”
佟瑞曉滿身是傷，棕西裝已經被腹部溢出的血染得深紅，大片的血液從他身上流出，淌到地上。
按照這個失血速度，根本挺不到救護車來。
血腥味沖刷着鼻腔，她手上佈滿他溫熱的血液。
她幾乎要哭了，“你堅持住……”
佟瑞曉想讓她難過，他心都要碎掉，可卻沒有力氣。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能如此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生命正迅速流逝。
腹部疼痛到已經麻木，可卻能感受到血液在極快地流失，身體愈發的冷。
意識逐漸模糊，恐懼把他淹沒。
怕自己就這樣死去。
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對小慕和父母說，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對她說……
簡厭抱着他，對死亡的恐懼讓她眼中的血絲愈發明顯，“佟瑞曉，不要死。”
他痛苦地臉色慘白如紙，氣若游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最後的一句話，“我…愛小慕…咳……也愛你，咳咳，我如果死，照顧好自……”
因爲疼痛而咳嗽，同時血液受到擠壓而流失更加迅速。
話還沒說完，他便失去了意識。
佟懷慕聽到“我愛小慕”這幾個字，身體僵住了。臉上的悲慟頓時更加洶涌，如同滔滔江水擊打着他的心臟，喑啞的哀哭如失去一切，無助又恐懼，“爸！”
在這一刻，他淚流滿面。
原來爸原來是愛他的，一直愛他……
少年執着多年的心結打開了，可一切也都晚了。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看花燈，你就不會遇害……”
佟瑞曉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簡厭慌亂不已，淚眼婆娑，“救護車爲什麼還不到！”
她只能用手捂住他血肉模糊的腹部，減少出血量，可子彈造成的傷口太大，根本無法控制。
“這樣下去……”
不會有好結果。
誰都知道。
佟懷慕又打了一遍電話，得到的回覆是已經在路上急趕。
包括警方的回覆，也是如此。
元宵節夜裏，家家戶戶都在慶祝節日，一家人坐在一起溫馨地吃晚飯，誰也沒想到能發生血/腥/殘/暴的兇殺案。
簡厭感受着佟瑞曉的體溫逐漸流失，可她能做的都做了，實在沒有辦法。
幾乎絕望。
難道就這樣等死嗎？
陡然間，她想起之前做太上老君安排的任務時獲得的獎勵【起死回生丸】，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腦海中焦急呼喚：“系統，我要用【起死回生丸】，施用對象佟瑞曉，立刻就用！”
語氣急迫，彷彿油鍋上的螞蟻。
系統猶豫了一下：“這是保命藥物，主播確定不留給自己？”
“現在就給他用！”她幾乎是在心中吼。
她做不到看着一個認識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這是無比殘忍冷血的事。
“好的，正在使用——叮！【起死回生丸】施用成功。”
聽到這句話，簡厭繃直的身體忽然鬆懈下來，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
緊緊抱着昏迷到人，眼中悲意洶涌澎湃，滿是鮮血手在打哆嗦。
嘴脣貼在他的耳邊，聲音因畏懼死亡的恐慌而發抖，話裏卻是從未有過的真實在意：
“你一定要活下來，你還沒有對小慕講你一直愛他；你還沒對我說清楚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一定要活下來，聽見沒有？”
“不能讓你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太悲慟太痛苦了，二老會受不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此刻卻有種莫名的害怕，彷彿只要她一直跟他說着話，他就能活下來。
救護車趕到。
將人擡上去，送到搶救室。
搶救室外，簡厭沉默地坐着，佟懷慕在一旁後悔的捂臉流淚。
終於，她像是才反應過來，拿起電話打給管家和李助理，通知安排相關事宜。
如果他手術成功能夠立刻醒來還好，但如果要是昏迷個一兩天，公司和家裏都不能沒有任何應對。
李助理聽後大驚失色，“太太說的是秋山路那座橋？我剛聽說有人持刀殺人，怎麼會這樣！”
“公司那邊你先拖着，不要放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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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聲說：“好，我聽太太的。”
簡厭安排好身邊的事，又在手機上查看輿情。因爲元宵節人很多，這件事傳到了網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