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讓下人們都離開,肖家老兩口面面相覷,均是一臉茫然。周鴻海面無表情的坐着,不清楚兒子難得一見給他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周易掐了煙,擡起眼眸看着對面的岳父岳母,“爸,媽,今天叫你們過來,是要揭開你們當年車禍的真相,弄清肖洛的死是誰造成的。”
這些話一說出口,老兩口臉色突變,身體同時一震,先是對視一眼,再同時看向周易,嘴脣顫抖,情緒很激動。
“爸,媽,別急,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周易馬上安撫老兩口,目光掃過對面的周鴻海。
肖母已經不停在抹眼淚,大概是想起那個早逝的女兒,肖父嘆口氣拍拍老伴後背。
周易頭都沒轉,喊了聲易釗。
易釗立刻從門外進來,應該一直在外面等着。他手上拿着一沓子資料照片,放到肖家老兩口面前的茶几上,人退到一邊。
肖母拿出老花鏡戴上,拿起資料和照片,越看情緒越激動,開始老淚縱橫。肖母見老伴兒這個反應,也仔細看資料和照片,很快哭出聲。
茶水間的肖莓聽到母親的哭聲,雙手抖的更厲害,捂着臉小聲啜泣。
周易依舊面無表情,半眯着眼睛看向周鴻海,“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周鴻海深邃的眼眸跟兒子對視,鎮定自若道,“車禍確實是意外。”
秦麗娟不知道這事兒,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父子倆,也不敢多問。
“易釗。”周易冷哼一聲,拿起根菸點着,夾在手上,一縷青煙嫋嫋升起。
易釗一如既往的面色冷峻,手裏拿着支錄音筆,打開開關放到茶几上。
肖母忍住哭聲,傷心欲絕地看着錄音筆。
錄音筆裏傳出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先自我介紹,接着慢慢講述當年那場車禍。
這個人就是當年那個司機,周易跟易釗在南非的農莊找到他,對方提起當年的車禍直言不諱,很自責。
事情是這樣,那天周鴻海有應酬,喝了酒,司機開車送他回去休息。正值下午一點多鐘,司機有午休的習慣,開車時昏昏欲睡。
路上幾次顛簸,周鴻海不高興地責怪他幾句,喝了酒語氣重了些。司機本就犯困,捱了罵情緒煩躁,開車心不在焉,走到科技館路口時,無意識闖了紅燈,撞上過馬路的肖家三口。
出事之後,周鴻海酒勁兒瞬間散去,下車打開車門,拖司機出來趕緊救人。這個動作正巧被林卓和圍觀羣衆看到,誤以爲開車的是周鴻海,讓司機頂包。
司機從監獄出來之後,周鴻海給了他一筆錢,畢竟若不是當時發脾氣罵人,司機也許不會出事。
司機拿了錢想着自己有案底,在國內不好找工作,便帶着錢學別人出去打洋工,結果在國外被騙,輾轉多年,終於在南非混成個農場主,算是穩定下來。
錄音結束後,客廳裏響起肖母的哭聲,嘴裏唸叨着大女兒的名字。
肖父摘了老花鏡,不斷嘆氣,神情沉痛不已。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喪女之痛絲毫沒消減。
周鴻海眉間緊鎖,幽幽開口,“親家,這事兒對不住你們。”
秦麗娟端起茶杯遞給自家男人,幫着安慰老兩口,“肖大姐,我家鴻海有錯,對不起你們,但是也算無心之錯,希望您跟肖大哥多多諒解。”
“小洛,我的女兒……”肖母邊哭邊搖頭,靠在老伴肩上,傷心欲絕。
肖父握住老伴的手,神態頹然,慢慢起身,後背佝僂着,“周易,讓人送我們回去吧。”
周易看向易釗,易釗點頭,護着老兩口慢慢出去。
茶水間的肖莓已經哭成淚人,周易進來蹲下去抱抱她,輕輕幫她擦眼淚,“不哭了,眼睛都腫了。”
肖莓點點頭,安安靜靜靠在他懷裏,肩膀時不時抽動一下。
“老婆,抱歉。”周易輕拍她後背,“也許不該再跟爸媽提起這件事,又讓他們傷心難過。”
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已經漸漸被淡忘,再提起來,無異於翻開老兩口的傷口撒把鹽。
肖莓閉着眼睛不作聲,也許周易說的對,一開始就不該再糾纏此事,可,她做不到,那是她親姐姐。
“我好累,腦子好亂,不想想這些。”肖莓摟住周易的脖子,伏在他懷裏閉目養神。
周易抱起她上樓,靠在臥室沙發上,抱着懷裏的人兒安安靜靜。
肖莓在周易懷裏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輕鬆很多,下樓去看孩子。抱着孩子她想起什麼,點開手機,翻出那個私家偵探的微信號。
給他發了條信息【那件事不查了,佣金照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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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機,肖莓看着兒子可愛的小臉兒,心情好了很多,“兒子,你什麼時候能叫媽媽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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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拿着泡好的奶粉,遞給肖莓,小傢伙看到奶瓶,霸道地抱住,往嘴裏塞。
那個樣子把肖莓逗的哈哈大笑,“像周易,真夠霸道的。”
“我兒子當然像我啦,”周易進來,手搭在肖莓肩膀上,歪頭看着小傢伙咕咚咕咚喝奶粉。
“週一肖,警告你啊,再敢抓媽媽臉,我非扔了你。”
周易還記得兒子上次抓傷肖莓的臉,警惕地盯着小傢伙,時刻準備擋住伸過來的小爪子。
小傢伙沒心沒肺地喝奶粉,喝飽了打個飽嗝,咧嘴笑。
“媽媽拍拍,乖!”肖莓小心把孩子豎着抱起來,輕輕拍拍孩子後背,避免脹氣。
小傢伙肉乎乎的,趴在肖莓肩頭,乖的不要不要的,嘴裏咿咿呀呀,可愛極了。
肖莓捨不得放下孩子,抱着小傢伙在寬敞的嬰兒房走動,嘴裏哼着兒歌,享受當媽媽的快樂。
突然她啊呦一聲,小傢伙一只手亂揮,正抓住她一綹頭髮,興奮地亂扯,笑的咯咯響。
小傢伙力氣挺大,拉着頭髮,肖莓歪着頭不敢亂動。
周易跟保姆同時衝過來,保姆接過孩子,肖莓就着她的動作,歪着脖子,哄孩子,“寶寶,快鬆手,小心頭髮勒到小手手。”
“週一肖,鬆手!”周易吼一聲,手忙着掰開小東西的胖手,看到小胖手裏握着一綹扯下來的頭髮,氣不打一處來,擡起手要打孩子。
“周易,你幹嘛。”肖莓拉開周易,跟另外一個保姆忙着幫孩子清理小手,“孩子還小,喜歡亂抓東西很正常。”
周易板着張臉,把肖莓拉到身邊,掀開頭髮,看到一處頭皮微微發紅,冷眼瞪一下笑呵呵的週一肖。
小東西哪知道惹怒了爸爸,玩的別提多開心。
肖莓說沒事,一臉寵溺的看着兒子,伸手又要去抱,周易死活不許,拉着她離開,臨走前指了指胖乎乎肉嘟嘟的週一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