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眼中顏色翻波瀾,天地呈現出五官

發佈時間: 2025-03-12 05:5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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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廳裏本就變得安靜,衆人都在觀望這局究竟花落誰家。

因此當轟隆隆地開門聲傳來,大家都循聲去看。

有兩個人慢慢露出了面容。

年輕小些的那個輕輕挽着年紀大些的一個,眉眼有細微的相近,應該是一對母女。

都很樸素,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

藺瀾萻卻緩緩睜大了眼睛。

“……媽、媽媽?”

是媽媽和小萱?她們怎麼會過來。

藺嵐萱帶着廖靜蘭走到老二身邊,小聲嘀咕:“哇這地方也太難找了。”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嗐!

汪仝的眉心早在廖靜蘭出現的一刻就皺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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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們是一家人?那就難怪了。

不過沒用的。他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一破綻呢。

廖靜蘭拍了拍藺瀾萻手,轉頭朝汪仝笑笑:“汪老闆,還記得我嗎?”

汪仝一副全然陌生的模樣:“女士恐怕認錯人了吧,我們並沒有見過。”

“沒見過啊?”廖靜蘭似乎有些困惑,“你確定不認識我?”

江仝篤定:“的確不認識。我們是第一次見。”

廖靜蘭定定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倒也沒不依不饒。

就有好事的記者趁機出聲:“這位女士,是您剛剛說‘能證明’嗎?請問您想說什麼?”

許是還不習慣面對這麼多人,廖靜蘭一時並未回答,她擡手,兀自扯下了那塊遲遲沒有揭開的畫布。

“媽……?”藺瀾萻沒想到她直接動了手。

廖靜蘭卻很平靜,給她一個“沒事的”的眼神。

白布從那個正方形的物件上滑動,肅穆的巨型雪景圖就這麼暴露在整個展廳的中央。

第一眼——是震撼。

深深淺淺的白,似流動一般,凜冽的冰雪彷彿撲面就要飛出來。

可以說一瞬,衆人就屏住了呼吸。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疑慮、或莫名的表情裏,江大特助如ai般毫無起伏的聲音慢慢響起。

“這幅墨脫雪景圖,便是這位女士的丈夫藺善文所作,畫於至少六年前。”他指了指畫上角落那個wen的簽名,同時甩出一份鑑別報告,“而這幅畫採用的,也是汪先生您所謂的核心技術。”

so?汪仝擡眉:“所以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問爲什麼我的專利會出現在6年前的畫裏?”

“我想我剛才應該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項研究多年前就開始了,所以這幅畫裏會有也正常。至於你說的……它的作者是藺善文?”汪仝笑了下,“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莫非要請那位藺先生親自來驗證?”

廖靜蘭正看着眼前的畫,聞言,轉過頭:“他已經過世了。”

在場的賓客面面相覷。

汪仝像是才知道:“啊抱歉,實在抱歉。”

“那你們怎麼就能說這是他的作品呢?空口無憑啊。”他聳了下肩膀,“那要我說,這是我丟失的一幅。”

底下頓時就有人笑了:“我說老汪啊,瞧瞧你這些畫,再看看這幅冰雪風景圖,說它們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話你信嘛哈哈哈!”

“老兄,這話可不興說啊!”汪仝捋了把頭髮簾,渾不在意道,“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想當年我也是……哎不提也罷。年紀大了水平退步了。”

“嘿,那你這不也是空口無憑嘛?”有賓客道。

汪仝得逞一笑:“誰主張誰舉證基本法,是你們說這東西不是我的,卻要我自己證明是我的?沒這個道理。”

賓客們只好又看向另一方。

“話說,你們該不會就想憑着這個簽名吧?”汪仝老神在在,又指向畫右下角那個wen。

“可大家都知道,我的畫作簽名就是這個。”

衆人環視一圈,果然牆上每幅畫右下角也都有個wen的標記。

因爲他現在用的是汪同聞這個名字,包括v博上的認證,所以並不奇怪。

藺瀾萻語氣平平:“簽名可以仿造。那並不難。”

“是,這也沒錯。”汪仝大方道,反正對方的路都被堵死了,“簽名代表不了什麼。那你們也說明不了這畫是你父親的了吧?小姑娘家家,可不興碰瓷的。”

全場人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看看這幅畫,又看看其他的畫。

有的人還懵着,也有的人目露恍然。

可,沒用的。

確實像汪仝說的那樣,對方得拿出切實證據才行。無論是汪仝買過畫的證據,或是現在這幅畫作者是別人的證據。

否則他擁有專利申明,便是佔了先機。這一點毫無辦法。

這時,廖靜蘭忽然出聲。

“我剛才說,能證明,那就是能證明。”

一句話,在現場安靜的映襯下顯得尤爲突兀。

汪仝有些不耐了:“行吧,那你說有什麼能表明那畫就是你丈夫的?”

廖靜蘭:“我不用證明這畫是我丈夫的,我只要證明,這畫不是你的,就夠了吧。”

“……”emmm。

場下不知是誰緩緩地“欸”了一聲,然後說:“沒毛病?”

汪仝冷笑,這幾人怎麼就心不死呢,“行啊,那你倒是說說看,這畫怎麼就不可能是我的了?”哼!

藺瀾萻偏頭,恰迎上媽媽看她的目光。

廖靜蘭溫和地朝她點了下頭。

她慢慢轉過身。

“不用說,且看。”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去。

她站在那兒。

背後,是一片巨大的雪原。

天空、冰湖、雪山,天地連成一片,森然地佇立在畫框中,曠野般的孤寂空茫感,安靜而孤獨的,像亙古長存。

然而,彷彿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那畫面,忽然動了——

先是一雙眼睛,

秀美的眉毛,

眼裏的冰川融化,露出帶笑的嘴脣。

拂去冰,拂去雪,

純白的天地間,出現一張年輕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