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發生了口角，比從前每一次都嚴重。
一直到吃完飯時兩人誰也不理誰。
顧昶安瞧出端倪，倒也沒在飯桌上問，而是等回了屋裏，他才走到悶悶不樂的徐氏身邊，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又跟孩子置氣呢？”
徐氏心中本來就委屈着，聽他這麼一問，眼眶頓時便紅了：“我真是理解不了苒苒那孩子，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有那麼多合適的人家，她非就一個都不選，我實在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樣的。”
她一邊說一邊拿手絹抹眼淚，頭一次覺得孩子太過於有主見了也不是件好事。
“就因爲這個啊？”顧昶安聽着便無奈地笑，“苒苒年紀也不算大，再多選兩年都是可以的。成親是大事，急不得，總要慢慢來的。”
“什麼叫就因爲這個？”徐氏原還傷心着呢，聽見這話，立馬擡頭瞪他，“合着不是你女兒你就半分不着急是吧？”
“當然不是！”顧昶安立馬解釋，“我的意思是說，若是因爲急着嫁人就隨便挑選，日後吃虧的是她，你也不想這種事發生吧？”
這倒是將徐氏說的愣住了。
是啊，她一直想着趕緊將謝苒嫁出去，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不論是國公府還是雲家，她都沒有了解太深，只一心覺得家世背景好，所以催着謝苒，可她都忘了問問謝苒自己喜不喜歡。
沒有感情的日子過起來，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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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有讓她立馬就嫁……”徐氏抿了抿脣，輕聲說，“只是希望她能有個目標，一直這麼幾家吊着，我怕她最後誰都把握不住。”
顧昶安則道：“你還是小瞧了苒苒，她聰敏着呢，又生了一副好相貌，但凡是她看上的人，那便沒有拿不下的。”
他言語間都是對謝苒的支持，聽得徐氏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你倒是對她有信心。”
顧昶安笑笑，不再多嘴說多少。
他畢竟是男人，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最得男人喜歡。
像謝苒這樣又聰明長得又漂亮的，但凡是有腦子的男人都會喜歡。
而謝苒這邊的屋裏，素香伺候着她梳洗過後，見她靠在軟榻上看書，猶豫了下，說：“小姐，您難道要一直這樣跟夫人置氣嗎？”
“誰說我要跟她置氣了？”謝苒翻着書，頭也沒擡的說。
“那今晚吃飯時你們都不說話。”素香說，“奴婢瞧着夫人是氣得不輕。”
謝苒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落在書頁上，遲遲沒有動。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她道：“我娘是什麼性子，最心軟的人了。等明兒一早她氣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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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徐氏是出了名的心軟，否則當初在謝家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那樣。
有風從窗口吹進來，桌上的燭火微微搖曳兩下，素香走過來，輕輕撥了一下燭心，火苗才消停下來。
謝苒將書合上，攏了攏身上的外衣，對素香說：“天有些涼了，把窗戶關上吧。”
入了秋後這天是一日比一日的涼快，怕是再過不久就該換冬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