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自嫣然走後,蕭琰的日子一下子冷清了許多,晚上每每伸手一摸旁邊,空無一人,心裏便不是滋味。
她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揮之不去。
算算日子,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幽州了,住些時日,再返回來,怕是還得再一兩個月。
頓時覺得簡直是煎熬,是不是不該同意她回去探親,蕭琰不禁後悔着。
房外,
“王爺睡下了?”司徒貞問道。
“是”,冬雪迴應着,“王爺待姑娘真是有心,姑娘如今都不在,王爺還是留宿這兒。”
司徒貞點了點頭。
“對了,司徒大哥,我還沒有好好謝你,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跟姑娘提的,把我要過來當差。”
“不必謝。”
“不,若不是你,我哪裏有現在的安穩日子。”冬雪感激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所以你後來再也沒見過你的家人?”司徒貞問道。
冬雪點着頭,“他們嫌棄我是女孩兒,把我賣給人伢子後,就再沒出現過。”
“那司徒大哥你呢?我從沒聽你說過你小時候的事。”
“我…..”司徒貞眼底劃過一抹神傷,回憶的目光穿過夜空,顯得遙遠迷離。
“我父母去世的早,我從小流落在一武館,那時年齡小,師兄們時常對我拳打腳踢,我一邊習武,一邊還得伺候着他們,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餓的只能去廚房偷東西吃,被抓了,便是一頓打,十歲前,身上就沒有一處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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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武館解散了,我便四處流浪,直到遇到了驍騎營選拔士兵,當時不過是想着有個安身之處。比試場上得到了王爺賞識,之後,在王爺的提拔下,一路做了近身侍衛,這才安定下來。”
宸王曾推薦他在軍中任職,可他卻不願,他的使命,便是在他身邊保護,報答他的知遇之恩。
“王爺也是第一個對我信任,把我當作自己人的人。”
冬雪出神的聽着,難怪他性子冷漠,大抵是兒時的痛苦造成的,也不由得感慨,他爲何這般效忠王爺。
兩人一時皆沉默不語。
片刻後,
司徒貞看向冬雪,只見她眼中似有晶瑩閃爍。
這個小姑娘,自己都身世可憐,卻還顧得上同情別人。
“你趕緊回去歇息吧。”司徒貞提醒着。
冬雪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怕王爺半夜醒來有什麼吩咐,我還是在這兒守着吧。”
“有我在,你回去吧。”司徒貞堅定道。
“這…行嗎?”冬雪不確定的問着。
她是梧桐苑的侍女,主子在裏面,她不敢怠慢。
“放心吧。”
冬雪頷了頷首,“那謝謝司徒大哥了。”
說完,轉身離去。
剛走出幾步,猶豫了下,又折返回來。
小手捏着一物件,鼓起勇氣,低着頭走到對方跟前,聲音輕的不能再輕,“這個荷包是我繡的,裏面的平安福是我從廟裏求來的,你們習武之人免不了打打殺殺,你…把它帶身上吧。”
一直以來冰冷沉寂的心,怦然一動,司徒貞伸手借過,正要說什麼,只見冬雪已跑開。
看着手裏的東西,臉上微微揚起笑意。
————
這日清晨,
幽州,
寧遠將軍府,
“宗越!”紫菱推門而入。
牀上的宗越一個激靈,慌忙坐起身,看着快步而來絲毫不避嫌的紫菱,下意識的拉過被子遮在身上,努力掩飾着內心的尷尬,“你..就這麼進來了?”
“快起來,我們打家劫舍去!”紫菱風風火火道。
“什麼?”
紫菱愣一下,趕緊糾正過來,“劫富濟貧”
“那,那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宗越提醒着。
“迴避?我是要衝鋒陷陣的,怎麼能迴避!”紫菱不服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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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忍不住笑着,“我是說,我得穿衣服,你先回避下。”
紫菱長哦一聲,“那你利索點,我外面等你。”
宗越無奈一笑。
……
大街上,
“在這幽州城,沒人不曉得我秦紫菱的大名,要是有人欺負你,儘管報我名號。”紫菱大言不慚的說着。
“那承蒙紫菱女俠照應了。”宗越憋着笑,煞有其是的回道。
“這沒啥,都是自己人,應該的。”紫菱邊走邊瞅着兩側商鋪。
“這幾家的菜不錯,你回頭可以去嚐嚐,到時提我名字,老闆絕對給挑着好的上。”
“提你管用嗎?不會挨頓打吧。”宗越調笑着。
“嘿,你這人。”
兩人嘻嘻哈哈的笑鬧着。
一路騎馬到塞外。
“你慢些。”宗越朝前方飛奔的人馬喊道。
紫菱回過頭,杏眼笑盈盈的看着他,“倒是你應該快點。”
宗越望着那抹歡脫靈動的身影,不禁笑了笑。
無邊無際的曠野上,兩匹駿馬飛馳着。
“濟富濟貧比這好玩兒,你看你,非不去。”紫菱埋怨着。
“你一個姑娘家,跟脫繮的野馬似的。”宗越笑看着她。
“你都不知道,京城快把我憋瘋了,在王府裏,我大聲說話他們都不許,什麼行不搖頭,笑不露齒,一堆規矩,還說我走路不夠穩當,真可笑,我從小到大都這麼走,從沒摔倒過!我還能飛着走呢,哼!”
宗越笑了又笑,跟她在一塊兒,笑意都沒下過臉。
“不過這裏風景確實不錯,真是讓人心曠神怡,上次來幽州,嫣然姑娘還說時間緊,否則就帶我們來塞外騎馬,今日真是有幸,終於有機會來了。”
“晚上我帶你看花燈去。”
紫菱說着,從側兜拎出一小壇酒,拔開蓋子,咕咚咕咚的仰頭喝着。
宗越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你什麼時候藏得酒?”
“來塞外騎馬,當然得帶酒了。”朝他遞過去,“你來點兒?”
宗越笑着接過來。
……
府裏
“紫菱呢?”嫣然好奇道。
千雅抿嘴笑着。
“她是不是又去鬧宗越了。”
“兩人上午就出門了,還未回來。”千雅說道。
“這一回來,小丫頭得玩兒瘋了。”嫣然笑着,“剛回來那兩日,每次出門還是咱們四人一起,這漸漸的,那兩人便撇下咱倆,獨自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