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力言並沒有老實的告訴李氏,他是因爲看上了一說書的女兒,才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李氏低低的應了一聲,心中百轉千回的想着兄長給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總覺得哪裏有了疏漏,只如今倒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還是要好好挽回四爺的心才是,思及此,李氏不免又開始動起了心思。
又過了些許日子,入了六月,暑氣漸上,寧兒和順兒稍稍運動一下就出薄汗,但對雲舒來說卻是剛好,想來再熱一些便是不行了,雲舒雙腿間的結痂已經開始脫落,最近也會去園子裏走走。
“格格,福晉院裏的秋染來的,說是送福晉賞賜。”福嬤嬤打了珠簾進來。這京城的簾兒是會更換的,冬日寒冷是含了絮子的厚簾子,能防風保暖;這春秋時節便會卸了去,掛上小半頭的短簾;到了夏季便會掛上珠簾。每個節氣都有相對應的章程,是以一看到珠簾,就表示要入夏了。
“快請進來。”雲舒原本舒服的躺在軟榻上,聞言便坐起身來。
“奴婢給雲格格請安。”秋染跟在福嬤嬤的身後進來,恭敬的對着雲舒行禮,復才起身,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小丫鬟,手裏捧着一個紅木托盤,上面擺放着六把花形緙絲團扇。
“這是福晉特意提前命人備下的團扇,格格瞧一瞧中意哪一把,挑一個留下。”秋染說話間,端着托盤的小丫鬟會意的上前幾步,低着頭,雙手將托盤往雲舒的面前送了送,保證雲舒可以輕易的拿到盤中的團扇。
“不知耿格格選的是什麼花樣圖案?”雲舒拿起第一把,團扇手柄爲紫檀木,有着輕微的香味,下方有一小小的空洞,入手很輕。扇面上用雙面繡的技法繡着纏枝牡丹。
“回格格,奴婢從側福晉院兒裏出來以後,遵福晉命,先來的格格處,待格格挑選完畢,下一個就是耿格格處。”秋染的脣角上揚,聲音歡愉,顯然福晉的這個決定也甚是得她的心。
雲舒和耿氏同烏拉那拉氏之間的親近,正院裏上下都看的見,更遑論烏拉那拉氏身邊緊要位置上的丫鬟嬤嬤,若是可以,秋染恨不能出門就來雲舒的院裏,最後再去李氏那邊,着實是以前的李氏做事太過猖狂。
只李氏的位份擺在那裏,若是真的如此做了,才是給雲舒招災呢。
雲舒細細的將托盤裏的團扇都觀看了遍,最終挑中了一把錦鯉戲荷圖。小小的錦鯉將粉嫩嫩的荷花圍繞,雲舒看了就很是歡喜。
“格格果真會挑呢,正好園子後面的荷花池荷花盛開,相得益彰。”秋染見雲舒挑選完畢,說了兩句漂亮話兒,便帶着小丫鬟告退,雲舒同福嬤嬤使了個眼色,福嬤嬤會意跟出去給秋染塞了一兩碎銀。
這碎銀自然不是每次福晉那邊人過來都會有,只今日來送福是吉利活兒,雲舒也願意給些吉利錢。
“格格,瞧着扇子可是真好看,不愧是福晉賜下來的。”寧兒站在雲舒旁邊,也是將那扇子看了個仔細,“這繡法也漂亮,可惜奴婢不會。”
“寧兒可不能妄自菲薄,你那紫藤花也是繡的頂好,如今入了夏,正好用那花樣子給我做件衣衫,瞧着也開心。”雲舒將團扇又拿在手上把玩一會兒,這才讓順兒收起來,過幾日她真的覺得熱時再拿出來使用。
“那奴婢給格格打個墜子吧,掛在下面一定好看。”順兒將扇子在手上翻了一翻,滿臉開心的說。
“好,你自己看着弄便是,需要什麼自去自家的小庫房拿。”雲舒允下,這些東西她一向不甚上心,都是交由下面的人打理。
“頭先秋染說園子裏荷花盛開,可是真的?”雲舒突的冒出了個想法,那片荷塘她自是有印象,荷塘邊還修建了一個八角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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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斜下,正好映在那一片兒,甚美。如果在如此美景下還有美食美酒相伴,更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思及此,雲舒暗暗打定注意,有機會一定要拐了福晉去,最好還要儘快,她心中的小蟲子已經不可抑制的想要爬出來。
“寧兒,你陪我現在就去走走,我要親自看看。”雲舒越想心中越是興奮,也不待寧兒和順兒回答,就站起身,寧兒忙將手伸過去扶住雲舒,深怕她動作太大,摔着自己。
待兩人行至荷塘時,果然見那荷花正開。
“寧兒啊,果然開的正好。”雲舒站在小亭子上,伸手想去撥弄那塘邊最近的花朵。
“格格,你小心點。”寧兒在旁邊小心的看護着。
“我還想着這個時間就我有功夫來這賞荷花,沒想到妹妹也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一個酸酸的聲音在亭子外響起,來人不是武氏還能有誰。
“武格格。”雲舒被擾了興致,也不再去撥弄花瓣兒,站直了身子。
“妹妹今日的氣色倒是挺好,嬌滴滴的金貴人,今日也願意讓這日頭曬一曬,不怕又曬出個病痛來?”武氏臉上佈滿嘲諷之色,緩步往雲舒方向又走近了些。
“勞姐姐費心,妹妹無事。”雲舒面上不顯,聲音清冷,“這荷花甚美,姐姐慢慢賞花,妹妹就回了。”雲舒說罷扶着寧兒的手就要離開。
“怎麼?回去再稱病,然後狐妹子一樣的霸佔着四爺?”武氏嘴臉尖酸刻薄起來。
早前李氏那般諷刺雲舒時,她還沒發覺有什麼,可對比雲舒生病和李氏生病四爺的態度,她心裏立馬酸了。
李氏病了去請四爺,雖然沒能將四爺請過去,四爺還是關懷了兩句,讓她好好養着。
雲舒隨着福晉出去參加馬會,是四爺親自帶雲舒回來,聽說四爺還親自給她餵魚。
可是明明她丫鬟去探了回來說,雲舒的手傷的並不重,這是雲舒偏生要包紮成那副樣子勾搭四爺呢。
這讓武氏十分的不爽快,只是這些天雲舒沒去請安,她也逮不着機會說這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