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梅聽到了李貞兒和駱小草的聊天。
她早就不喜歡駱小草這個煩人精了,揮揮手說道,“可以可以,你帶她走吧。”
反正娘也不喜歡小草,李貞兒想要這小丫頭,那就正好送走。
李貞兒道,“口說無憑,爲了將來不必要的麻煩,你也寫份文書。”
駱青梅一怔,“還要寫文書?你帶走她就是了,是她自己願意跟着你走的,可不關我的事。”
“不行,還是得立字據!”李貞兒堅持要駱青梅寫字據。
駱青梅無法,只好硬着頭皮說道,“行吧,寫就寫。”
她只會認字,叫她寫字,那是難爲她。
駱青梅捏着筆,在紙上寫下了歪歪扭扭的幾句話。
她學着李貞兒與的文書那樣,寫了自己的名字,也按了手印。
擔心光自己寫了,將來會有什麼麻煩,她將駱星雲和駱大寶也拉着按了手印。
駱星雲和駱大寶,雖然捨不得駱小草離開,但他們從小看到駱小草被駱青梅打到大,也清楚,家裏的人,都不大喜歡駱小草。
只有李貞兒,是真心喜歡駱小草。
自打李貞兒來了駱家,駱小草的頭髮乾淨了,臉兒手兒乾淨了,衣裳齊整了,頭髮紮了小辮子。
腳上也多了鞋子。
而且,駱小草還學會採草藥了,才六七歲的年紀,靠採草藥賣,已攢了好幾百文錢。
駱小草,也十分喜歡貞娘。
駱青梅是他們中間年紀最大的,她作出決定,其他人又心疼小草,便不說什麼了,都跟着同意了。
駱小草也些微認得幾個字,她看到自己的名字,寫到轉讓文書上,心裏又激動,又興奮。
“如此,事情便交接好了,我也得忙我的去了。”李貞兒拿了駱青梅他們寫的轉讓文書,牽着駱小草的手,往樓上走去。
她去看晚秋收拾行李的情況。
兩人離開後。
駱青梅將李貞兒寫的休書和轉讓文書收進懷裏放好,喜滋滋地去看帳本去了。
翻開帳本,她發現最後一行,被李貞兒寫了一個零。
她看不懂了,將駱星雲拉過來看,“老三,這是什麼意思?”
駱星雲急着要去找駱瞻雲,有些不耐煩道,“什麼啊?”
“這裏!這個零是什麼意思?”駱青梅只認得字,算賬和計算的本事,她不及駱星雲的頭腦。
駱星雲只瞥去一眼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是說,以前的帳不必管了,現在的結餘是零。”
結餘是零是怎麼回事,駱青梅還是知道的。
她明白過來後,馬上打開櫃檯放小額錢幣的抽屜。
發現裏面一文銀錢也沒有。
小匣子裏,空空如也。
她冷笑一聲,“那個貞娘可真會算計!居然將錢全部拿走了!”
![]() |
駱星雲睇她一眼,“姐,你可真有意思,人家送你一座鋪子還不知足,還計較鋪子以前賺的錢?”
“全拿出了,一會兒找零都找不開!”駱青梅抱怨道。
“集市便有銀鋪,拿着大塊銀子去兌換開來,不是一樣的?”駱星雲搖搖頭,不滿說道。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兌換還要扣錢,一兩銀子得扣五十文的兌換費!五十文啦!”駱青梅想到,可能因兌換銀子而送給銀鋪幾十甚至幾百上千的兌換費,心痛起來。
駱星雲覺得她太過於計較,嘲笑了她幾句,離開酒樓,借馬兒找駱瞻雲去了。
駱大寶坐在櫃檯邊,長嘆一聲,兩眼無神看着酒館中。
他只比駱小草大兩歲,小小年紀的他,預感到家裏會出事情,但他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嘆氣。
駱青梅正在高興,聽到他嘆氣,覺得他掃了自己的興,怒得拍了他一巴掌。
駱大寶回頭看她一眼,敢怒不敢言,忍着快掉出的眼淚,往二樓跑去。
他去看李貞兒。
李貞兒還沒有下樓來,再不看看,就再看不到李貞兒了。
駱大寶一口氣跑到了二樓李貞兒的屋子前。
屋子裏的地上,堆着幾包行李。
駱小草坐在椅上,看着晚秋在忙。
李貞兒在對晚秋說着什麼。
“二嬸嬸……”駱大寶癟了癟脣,一臉委屈,爬進了門檻,走進了屋裏。
李貞兒回頭,微笑着朝他招手,“是大寶呀?進來吧。”
駱小草朝他微微一笑,“哥,我要離開了,我的小毛驢你要記得喂呀。”
駱大寶走到駱小草的身邊,摸摸她的頭,“嗯,小草。”
相聚總有一別。
李貞兒從袖裏,摸了個小匕首給駱大寶,“這只匕首削鐵如泥,你拿着玩吧。”
男孩子駱大寶看到匕首,一臉的驚喜,“是,二嬸嬸。”
李貞兒笑了起來,“要改口,叫貞姨。”
“多謝貞姨。”駱大寶擡頭,朝李貞兒微微一笑。
晚秋看到那只匕首,提醒駱大寶,“這只匕首十分的稀罕,你別拿給別人看,當心被人騙走。”
駱大寶馬上將匕首藏在懷裏,“曉得了,秋姨。”
晚秋和李貞兒的行李,並不多,只有兩個小包而已,另一個小包,是駱小草的衣裳。
駱小草在駱家住時,穿的全是駱青梅破舊得不能再破後,改小的舊衣。
到了集市上,李貞兒買了些布,請人給駱小草做了幾身衣裳和鞋子。
小姑娘個子小,衣裳得定做,不能買現成的,所以這次離開,駱小草的衣裳鞋子全都帶上了。
駱大寶是個乖孩子,主動搬了一個行李。
另兩個行李,由晚秋拿着。
李貞兒帶着他們,下了樓。
櫃檯那裏的駱青梅看到他們走下樓來,沒有過去說話,只淡淡看一眼,又低頭寫着什麼去了。
李貞兒幾人,走出酒館。
晚秋將停在涼棚那裏的馬車,趕到了酒館前的大道上。
李貞兒扶着駱小草坐進了馬車裏。
駱大寶將行李塞到駱小草的手裏,癟着脣角,一臉的不捨,“小草,記得來看我啊。”
駱小草拉着他的手,也紅了眼角,“我會的大哥。”
告別,終需一別。
李貞兒朝駱大寶揮揮手,駱大寶才鬆開小草的手。
“走吧,秋兒。“李貞兒回頭看了眼酒館,放下了簾子。
晚秋口裏“策策”了兩聲,將馬兒往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