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星起牀洗漱。
到達樓下時,厲北添已經坐在餐廳等她了。
一邊喝着現磨的咖啡,手上拿着今天一早剛新鮮出爐的經濟時報,正在低頭翻閱。
聽見腳步聲,厲北添將報紙合上,一回頭就看到了一身偏運動風格打扮的南星。
南星長髮柔順散下來,上身穿了一件粉霧色薄紗長袖緊身圓領T恤,下半身是一條深粉色休閒長褲。
再配上一雙白色運動鞋。
忽略臉上的妝以外,非常陽光的氧氣少女。
當然,厲北添知道她本人很漂亮,所以當南星走過來的時候,厲北添腦海裏自動帶入的就是南星不化妝時的臉。
“醒了,”厲北添朝南星勾脣一笑,醒酒後,看上去心情很不錯,“過來吃飯。”
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南星想要忽略厲北添這張臉都難,下意識看向他色淡如水的薄脣。
就是這張脣,昨天晚上主動親了她。
南星臉上浮現一抹潮紅,急忙別開視線,在厲北添旁邊坐下來。
藉着吃早餐的機會,南星把從翠林灣搬出去住的事情同厲北添講了一遍。
如今和厲司辰解除了婚約,按照她和厲北添目前的關係,再繼續住在這裏,唯恐讓人說閒話。
厲北添和她,早就不是某種意義上的“叔侄”了。
聞言,厲北添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要搬去哪兒?找到地方住了嗎?”
“還有,你不是說等我回來就去厲氏報到嗎?這裏離公司很近,你住在這裏其實很方便的。”
南星知道厲北添什麼意思,笑着解釋,“我母親生前給我留了一套房子,我本來早打算搬過去住了,只是你之前在出差。”
“現在別墅裏的傢俱已經添置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打算這兩天就搬走。”
厲北添一聽是南星母親留下的房子,共情南星,妥協道:“那好吧,你看哪天搬走,我要是忙的話就派驚蟄他們送你。”
南星的行李不多,直接打個車就行了,不過她沒拒絕厲北添的好意。
南星點頭道:“好,我走的時候跟你打聲招呼。”
不出意外就是明天了。
今天她還得出門一趟。
“那你實習的事怎麼辦?”
“等我搬完家,第二天就去厲氏。”
雖然她還沒面試,但南星對自己很有信心。
況且有厲北添在,她絲毫不擔心。
吃完飯,厲北添看一眼時間不早了,上樓換衣服。
南星則窩在樓下的客廳沙發上和劉小北聊了會天。
等厲北添換完衣服準備出門上班,見南星還在沙發上,開口道:“你不是要出門嗎?一起?”
見對方跟自己說話,南星摘下耳機,對厲北添笑着擺了擺手,“不順路不順路,我晚點才要出去呢。”
厲北添聽出對面是劉小北的聲音,還以爲南星等會去找她,便沒再說什麼。
厲北添離開不久,南星迴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揹包,也出了門。
她先打車去了一家花店,親手挑選了一束萱草花讓店員包起來,最後打車去福澤寺。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萱草花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又名忘憂草。
而福澤寺,是一個香火很旺盛的千年古寺,更是佛教聖地以及風水寶地,那裏安放着母親的骨灰。
從花店打車到福澤寺,花了二十分鐘的車程不到,南星付完錢下車。
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原因,這會寺廟裏人還不多,一路見過最多的就是寺廟裏的僧人以及義工。
南星沿熟悉的道路往供放福盒的宮殿走,兩側松柏長青,茂密的竹林在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會太陽已經出來了,一點點灑照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廊檐上,有種佛祖護佑的安寧。
步行十幾分鍾後,祥音繚繞越來越清晰,一座莊嚴寧靜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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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正中央設有佛像,每天都有僧人在殿內誦經超度,保佑子孫後代。
這時,有常年在這裏幫忙的義工看到南星,微笑着走到南星近前,同她打招呼,“南小姐,您來了。”
南星迴應一記禮貌的笑容,簡單問候以後,義工便去其他地方忙碌了。
南星懷抱着萱草花,來到母親的福位,她跪在地上,將萱草花擺在用來存放貢品的桌案前。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來看你了,還帶了你生前最喜歡的萱草花。”
“萱草花寓意忘記憂愁和煩惱的意思,希望您如同這萱草花一般,忘記所有的不快樂。”
“當然了,這次來看望您,除了祝你生日快樂外,還有一件事想告訴您,那就是我已經和南家徹底沒有關係了。”
“您……會怪我嗎?”
“會怪我不能幫你實現生前最後的心願嗎?”
“可是,我真的盡力了……”
“那個男人的心裏從始至終都沒有你,他只愛他自己,就算我能讓你入主南家墓園,可那是您真正想要的嗎?”
南星兩眼凝視前方,長長的睫羽被霧氣籠罩,她輕顫幾下睫毛,一排淚珠滑落滴在手背上。
明明很難過,卻還是在努力笑着,“還有,我已經不怪您了,”
“如果不是那些年對我的苛刻,我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去經歷那麼多黑暗,才有所成長,明白這麼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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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您給予了我生命不是嗎,說白了,我沒有什麼資格去恨你,因爲你做的確實比他好,最起碼會給我口飯吃。”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呢?”
“我南星,不想淪爲任何人報復的工具……”
“不過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這次來北新,讓我遇到了真正發自內心對我好的人,”
“你放心吧,即便不能幫你入主南家墓園,我也會幫你找到一個很好的歸宿的。”
“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我再回來看你。”
“希望那個時候,我已經給您找到了一個讓你很滿意的歸宿……”
不知不覺,膝蓋已經跪得有些發麻了。
南星難受地吸了吸鼻子,收回目光。
她單手撐地,剛要從地上起身,這時,就聽一道尖銳暴怒的聲音從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