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院。
太醫正在收拾藥箱,嘴裏不忘囑咐道:“夫人現在還很虛弱,你們小心照顧,尤其是傷口,可不能再流血了,平日裏多吃些補氣血的食物。”
陸筠清呼吸平穩,臉色也比剛才好看了許多。
“多謝姜太醫。”顧承恩笑着拱手感謝,隨即看向管家吩咐道:“管家,你親自送太醫出府。”
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撫摸着陸筠清的臉龐,老淚縱橫聲音哽咽。
“傻孩子,有什麼便回家找母親,找哥哥,我們都是你的後盾,你怎麼能自殺呢!”
此刻她就像失而復得了一件珍貴寶物一般,眼神都捨不得從陸筠清臉上移開。
陸定北一個大男人都紅了雙眼,可還是不忘安慰自己的母親。
“好了母親,別傷心了,等妹妹好一點,我們就將她接回將軍府住幾天。”
“對對,接回去住幾天,好好養養身體。”
陸老夫人顧不得擦眼淚,手都捨不得從陸筠清身上離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女兒還活着。
太醫離開之後,房間裏的氣壓又低沉了下來。
顧承恩面無表情的在桌邊坐下,似乎還因爲剛才的事情在生悶氣。.七
陸定北直接無視了他,朝着三個兒子下令道。
“你們三個跟我走,敢欺負我陸定北的妹妹和外甥女,新賬舊賬一起算,絕對不能放過她。”
四人往外走去,顧承恩瞬間慌了,若是陸定北打死了顧錦歌,只怕皇上也是不輕不重責罵幾句罷了。
只是他還沒擡起步子,就聽見陸老夫人淡淡道:“今日你只要出了這個屋子,那就別怪老身翻臉不認人。”
顧承恩自然不服氣,憑什麼他要受陸家擺佈。
“這件事情與……”
陸老夫人眼神陰鷙的回頭望來,盯着顧承恩一字一句陰狠道:“若你是出了這個屋子,筠清便與你和離,將軍府必定你丞相府不死不休。”
顧承恩默默收回了邁出去的腳,一言不發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顧錦歌與他到底不是一條心,若是以後他被陸家針對了,只怕她也不會幫他。
陸老夫人嫌棄的撇了撇嘴,心裏暗罵這是一個廢物,真不知道當初女兒是如何看上他的。
“砰…………”
芙蓉院的門被一腳踢來,陸定北沉着臉大步走了進去。
陸家三兄弟緊隨其後,表情都是凶神惡煞的,渾身都瀰漫了殺意。
他們陸家的人不認權勢,不管對錯,只護着在乎的人。
巨大的聲響將芙蓉院裏的丫鬟婆子都吸引了過來,一見到來勢沖沖的四人都不敢阻攔。
尤其是領頭的陸定北,馳騁沙場的殺氣更是壓的人不敢擡頭。
“唰唰唰……”
這殺意瞬間吸引了暗衛的注意力,頓時院子裏出現了數十個黑衣人。
陸定北知道顧錦歌身邊有暗衛,但是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四人停在了原地,三兄弟更是被這死氣瀰漫的暗衛嚇的不敢動彈。
顧錦歌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四人的到來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怎麼,真是就這麼想殺了我?”顧錦歌邪魅一笑,語氣惡劣:“殺了我,那顧淳風就給我一起陪葬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定北來之前已經從下人那裏知道顧錦歌送藥方過去的事情了。
他以爲靠那藥方便能救了他的外甥。
顧錦歌自然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不等他發問就繼續道。
“那藥方只是緩解罷了,你真的以爲我會沒有任何防備嗎?”
“顧錦歌,你果然陰險毒辣。”陸定北握緊了拳頭,眼神如同刀子般射向了顧錦歌。
“那怎麼比的上陸將軍呢!”顧錦歌毫不示弱,在他的壓迫下絲毫沒有任何懼意。
三兄弟不敢輕舉妄動,只等着陸定北下令。
“我們走!”
雖然心有不甘,可他又能如何,總不能真的棄顧淳風不顧吧!
他們走後,暗衛又都消失了,顧錦歌靜靜站在那裏,眼神裏充滿了仇恨。
“太嚇人了,我還以爲我要死了。”
“是啊,那個大將軍真可怕。”
顧錦歌直接無視了丫鬟的竊竊私語,轉身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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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退燒了退燒了。”
老夫人欣喜若狂的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顧淳風的額頭,隨即又掀起了他的袖子,那些斑斑點點依舊紅豔。
他她略有些失望,但是只要能退燒了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來。
給顧淳風蓋好被子,剛站起來,忽然頭一暈,老夫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
屋子裏的下人們雖然驚呼,可卻沒人敢上前,畢竟老夫人很有可能感染了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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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把老夫人扶上塌。”
“我可不敢,要去你去。”
就這樣,老夫人安靜的躺在了地上,沒人照顧,也沒人敢管。
老夫人眼睛緊閉,露出的脖頸間已經有了疑似天花的斑斑點點…………
“叩叩……藥材放門口了,來個人拿一下。”
距離門口最近的那人走了過去,打開門將東西都拿了進來,隨後門又被鎖上了。
清風院某個角落,顧清瑤嘴角上揚,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了。
在鬼門關走一趟的陸筠清在傍晚時分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陸老夫人滿含擔憂的眼睛。
“筠清,你可醒了,母親可擔心死了。”
“母親?”
陸筠清此刻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依稀記得自己是自殺了的。
只是……她怎麼沒死呢?
“嗯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陸老夫人一臉歡喜,吩咐道:“快去準備吃食。”
“爲什麼要救我呢?”
陸筠清一聲苦笑,又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眼淚順着眼角緩緩滑落在了枕頭上,她閉上了眼睛,死死壓制住哭聲。
陸老夫人心疼不已,未語已經哽咽。
“筠清啊,你不能這麼傻啊!你怎麼忍心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
陸筠清牙關緊咬,心裏一陣陣痛意翻騰。
陸老夫人見她不說話,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她。
“你若是死了,那便死了,我這一把大年紀了就隨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