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犁言見到只有任盼兒一個人進來了,疑惑地問:“明輝哥呢?”
“他在院裏抽菸。”
盤犁言壓低聲音,“明輝哥的煙癮挺大的。”
任盼兒沒有應他。
不一會兒,韓明輝走了進來。
接下來,三人都沒有說話。
吃完飯後,盤犁言主動收拾碗碟。
韓明輝打了個電話,然後跟任盼兒說:“咱們這會兒去村委會吧,正好駐村第一書記也在。”
任盼兒答應了,她去廚房,對盤犁言說:“我們一會兒去村委會,回頭我去看陽陽盤爺爺。”
盤犁言擦擦手,“去那做什麼?我陪你們一起。”
“不用了,明輝哥有事,而且我們一會兒就直接從村委會回縣城了。”
能有什麼事?可明顯任盼兒不想讓他去。
盤犁言沒再堅持。
韓明輝跟任盼兒去了村委會,第一書記是一位剛畢業的大學生,叫韓宇。
韓明輝笑着說兩人算是本家。
韓宇思路活泛,駐村工作做得很紮實,韓明輝跟他聊得很愉快。
結束時,已經是黃昏了。
韓宇送他們出村委會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查看,對韓明輝說:“韓處,今天晚上有雨,你們還是明天再回縣城吧。”
任盼兒蹙眉,“有預警了?”
“嗯,我需要馬上通知村民。”
任盼兒看向韓明輝,韓明輝點頭,笑着致謝,“你忙吧,我們明天回。”
到了任家,任盼兒馬上去收拾牀鋪。
她翻了翻櫃子裏留下的一套被褥,拍了拍,有點潮。
她準備拿去廚房用火烤一下。
韓明輝跟在後面,“我幫你。”
任盼兒一個人的確有點難,有了韓明輝的幫助,很快將一套被褥烘烤完,勉強能用了。
任盼兒將被褥鋪好,“明輝哥,你早點洗漱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韓明輝拉住她,“你的被褥呢?”
任盼兒眼眸閃過一絲尷尬,韓明輝打開了剛才任盼兒取被褥的衣櫃,裏面空空如也。
顯然,任家只在這裏留了一套被褥。
韓明輝關上櫃門,“你在這屋睡吧。”
任盼兒蹙眉,“不行。”
“沒有不,就這麼定了。”
條件有限,兩人簡單洗漱完,韓明輝就讓任盼兒去休息,自己坐在堂屋裏將今天的所見所想寫下來。
任盼兒坐在牀邊,實在無法安心入睡。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打雷了。
雨在這一秒從天上砸了下來。
狂風捲着暴雨將窗戶撞得“哐哐”響。
任盼兒咬脣,她站起來,走到了堂屋。
韓明輝正隔着窗戶看外面的雨,聽到她的腳步聲,感慨:“燕城見不到這麼大的雨。”
任盼兒走過去跟他站在一起,“嗯,燕城比這裏乾燥,我剛去的時候,很不習慣。”
“現在也不習慣嗎?”
“還好。”
“只是還好,還是不願意回去。”
任盼兒笑了笑,一臉輕鬆愜意,“明輝哥怎麼又提起這事了?這是我的家呀,如果大家都像我一樣,回來建設家鄉,不也是明輝哥的願望嗎?”
韓明輝愣了,然後苦笑着搖頭,“你也會用話噎人。”
任盼兒收拾笑容,輕聲說:“明輝哥好像很瞭解我,我們才認識多久呢。”
“要了解一個人,不需要認識她很久,一眼就夠了。”
韓明輝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看向任盼兒,“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任盼兒突然想任性一下,她直視着韓明輝,“什麼樣?”
“胸藏文墨虛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
任盼兒臉頰緋紅,她移開了目光。
韓明輝看着她,她的脖頸修長,像一節白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通透聰慧。”
任盼兒咬脣,“明輝哥,別說了。”
韓明輝眼眸深邃,聲音低沉,“爲什麼?”
任盼兒嘴角彎起,聲音輕柔,“我沒那麼好。”
韓明輝還欲再說,天空一道閃電劈下,屋外的聲音更大了。
任盼兒覺得這聲音來得真及時,要不然她的心跳聲就快藏不住了。
韓明輝卻沒有停下來,他接着說:“任盼兒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
任盼兒快速說了聲謝謝,就轉了話題,“我給明輝哥倒杯水吧。”
說完不等韓明輝迴應,快步離開。
可是,倒杯水而已,任盼兒卻一直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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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水壺明明就在堂屋,她卻去了臥室。
臥室裏的任盼兒跺了跺腳,她簡直蠢透了。
話題轉得生硬不說,最後還圓不了。
她撲到牀上,用被子捂着臉。
韓明輝抱着被子的畫面又衝擊着她的大腦。
這是他抱過的,他的胳膊,他的胸膛……
她又想起白天,韓明輝露出的腹肌跟精瘦的小腿,明明當時只是瞟了一眼,怎麼現在腦海中畫面如此清晰?
她捂住腦袋呻銀。
雨越下越大,夜色越來越深。
良久,在臥室的任盼兒心緒慢慢平復下來,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
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到還在堂屋的門韓明輝,她終於鼓足勇氣,她告訴自己事急從權,她並沒有別的意思。
堂屋裏,韓明輝已經靠着椅子,好像是睡着了,他鎖着眉頭,雙臂環胸。
他很冷。
任盼兒不再猶豫,她推了推韓明輝。
韓明輝睜開眼睛。
“明輝哥,去屋裏睡吧。”
韓明輝剛從睡夢中醒來,他一時愣怔。
任盼兒扶他起來。
韓明輝順着她的動作起身,走進了臥室,躺在了牀上,他反應過來了。
他看着任盼兒也進了被窩,她背對着他,“睡吧。”
韓明輝看着任盼兒的肩膀,兩人離得很近,只要輕微的動作都能碰到對方。
任盼兒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韓明輝也學着任盼兒側着身子,錯開了一段距離,好讓任盼兒稍微放鬆點。
兩人都沒有說話,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屋裏卻安靜地落針可聞。
任盼兒閉上眼睛,給自己催眠。
韓明輝說不好是剛才眯了一會兒,睏意消散了,還是身邊的人影響了他。
他盯着虛空,仿若入定。
直到身後年輕女子柔軟的身體貼着他。
一聲囈語在他耳邊響起。
“明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