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盼兒不想再聽下去了,彷彿在他們眼裏韓明輝所有的成績都是因爲他是某個人的兒子。
她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的同事面面相覷。
任盼兒一邊深吸一口氣,一邊拿出了手機。
她看着她與韓明輝的聊天框。
因爲她既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韓明輝最初信息轟炸之後,最近開始了信息分享。
不管是生活中發生的還是他聽聞的都發給她。
也不再追問她爲何不回覆信息,爲何不接電話。
“滴滴”兩聲,韓明輝又發來了一條視頻。
“老韓同志今天又出風頭了。”
任盼兒打開,是剛才同事刷到的視頻。
視頻中的韓父一身上將海軍常服,威風凜凜。
韓明輝又發來一條,“我老了應該也不差吧。”
任盼兒微笑,卻還是沒有回覆他。
被教育局領導點破之後,韓明輝不好再去普高周圍了。
他簡直要被相思折磨瘋了,抽菸抽得更兇了。
很快,檢察院的同事們都知道副院長最近心情很差,再接着,連縣城其他部門的人也多多少少聽到了風聲。
教育局領導又找到了韓明輝,猶豫着問:“韓處最近沒去普高了?”
韓明輝詫異地看着教育局領導。
教育局領導訕訕地,最近好多人來找他了,意思就是韓明輝是燕城來的,說不定哪天就調走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唄,又沒給別人帶來什麼損失,何必跟他計較。
教育局領導又說了句,“今晚我陪你去一趟。”
韓明輝苦笑,他揉揉額角,最近自己是失常了。
他對教育局領導說:“您客氣啦,我是煩惱自己的私事,不關普高的事。”
“私事?”
“嗯,爲情所困吧。”
教育局領導瞪大眼睛將韓明輝從上到下打量一圈,“什麼人把你拿下了?”
韓明輝沒有回答,只是謝過了教育局領導的關心。
當天晚上,他終於給趙澍堯打去了電話。
彼時,趙澍堯正在給陸瑩瑩肚子裏的二胎做胎教。
“喂?”
只聽聲音,也能想象那頭的趙澍堯嬌妻愛女環繞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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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明輝的心情更差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嗯。”
趙澍堯的聲音漫不經心。
“趙澍堯,你給我專心點。”
那頭傳來趙澍堯溫柔的聲音,“是韓明輝,我出去接一下。”
韓明輝耐心等了好一會兒,那頭才再次傳來趙澍堯的聲音,“說吧。”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
韓明輝不說話了。
趙澍堯無奈,“韓檢察長,你到底想不想說?”
“任盼兒。”
這次輪到趙澍堯沉默了。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你多大?盼兒多大?”
韓明輝蹙眉,“你什麼意思!”
趙澍堯語氣涼涼地:“無恥!”
韓明輝倒吸一口氣。
“從今天起,在盼兒面前不許再提我的名字,還有,我要給老二做胎教了,別再打過來了,影響太惡劣。”
說完,那頭就傳來了忙音。
韓明輝:……
這種不管兄弟死活的範?到底誰無恥?
他怎麼就無恥了?
不就是大了點嗎?
他憤憤地給趙澍堯發信息,“你也比瑩瑩大四歲!”
趙澍堯很快回復他,“你也知道我就比瑩瑩大四歲。”
韓明輝:……
趙澍堯又發來一句,“你比我還大一歲。”
韓明輝迅速回復:是大十個月!十個月!
趙澍堯:我比盼兒大九歲。
趙澍堯: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韓明輝憋氣,他熄滅了手機屏幕。
他走到窗前點了根菸,倚着窗戶往外看,滇城的月色比燕城要明亮得多。
就像她的眼眸也比別人明亮得多。
攝人心魄!
他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他看着月亮,回想酒店那晚的一些畫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脣珠。
“哎喲”
他輕呼一聲,才發現菸頭燙住了嘴脣。
他苦笑起來。
怎麼也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
他再次給任盼兒發去了信息。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了。”
“再見不到你,我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最後一句話頗有脅迫的意思,按照他以往的做事風格,他是不會寫的,可實在是相思磨人,他現在也會做些以前的他絕不會做的事。
突然,手機“滴滴”兩聲。
韓明輝打開查看。
“你要做什麼?”
韓明輝眨眨眼,是任盼兒發來的沒錯。
他笑了,一滴眼淚卻從眼角滑落滴到手機屏幕上。
他愣了愣,手指指腹將水痕劃開。
然後,給任盼兒回覆:讓你哭的事。
直到韓明輝盯着手機屏幕的眼睛泛酸了,也沒等到任盼兒的回覆。
普高教師宿舍裏。
任盼兒打開了音樂app,隨便選了一首歌。
歌聲充斥着她的大腦,混亂的思緒糾纏在一起。
今天於她,於韓明輝都註定是個難眠的夜。
元旦放假期間,韓明輝買了點禮品,準備去拜訪任家。
這個時間去總不至於給任盼兒帶來煩惱。
他出發之前給任盼兒發了信息。
到了任家,家裏只有任波在。
任波見到他來,很高興,“爸媽還有姐去店裏了,過節比較忙,您在家坐會兒,我去換姐姐回來。”
韓明輝攔住他,“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那邊找他們吧。”
韓明輝將車停在任家小賣鋪路邊,小賣鋪里人來人往,明顯不是一個找任盼兒的好時機。
他嘆口氣,準備返回任家。
突然,一道身影闖入他的眼簾。
韓明輝心中劃過不好的預感,他鎖車,擡步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從側方轉到了任家小賣鋪的後門。
而那裏,有韓明輝日夜思念的人。
任盼兒穿了一身短款衝鋒衣,下身是闊腿牛仔褲,她的頭髮長了些,在腦後紮了一個小馬尾。
大概是出汗的緣故,碎髮沾在耳側。
韓明輝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眸沉沉。
“盼兒,我來吧。”
“嗯,你把這一箱搬到西邊第二個貨架上。”
“好,你歇着,這些太沉了。”
“沒事兒,你先去吧。”
突然,一雙大手奪過了任盼兒手中的箱子,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這箱放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