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的目光讓簡耀眉頭一皺,後退一步,雙手抱臂,冷笑着打量面前的男人,“佟瑞曉,你瘋了?”
這三個字刺痛了男人。
佟瑞曉手指僵了一下,猝然咬緊後槽牙,強忍着波動的情緒,逼自己冷靜下來。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模樣,和平時無異。
“不正面回答我,說明你早就知現在的簡厭跟原來的不是一個人。”
“撲哧——”
簡耀笑出聲,像是在譏誚他的瘋狂。
可片刻後,鳳眸中的笑變成陰鷙狠毒,陰測測的目光宛如毒蛇,“佟董,我妹妹失蹤了你不去找,反而跟我說這種腦子有問題才會想出來的瘋話!不會是想逼我放棄她吧?”
“可惜,我無比清楚厭厭,”他嘴角勾起一抹肆意又狂妄的笑,語氣拉長,將挑釁說的無比璦昧,“我清楚她的身體、她的心靈……我——不會認錯人!”
眼中卻一片陰鷙詭譎。
佟瑞曉能不遠千里來質問這個,說明已經認定簡厭不是原來的簡厭。
像自己最開始想都一樣,認爲簡厭雙重人格或者被奪舍。
這麼明顯的事,要發現就早發現了,根本不用拖到現在,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算盤珠子都崩到他臉上了!
佟瑞曉這個老狐狸,是覺得他蠢到什麼地步,能乖乖讓其套出話?
之所以來問這個,是勸他放棄找尋簡厭,對外宣佈簡厭身死、簡佟兩家聯姻結束,然後一個人獨佔厭厭吧……
簡耀心裏嘲諷,佟瑞曉如意算盤都明晃晃的寫在臉上,比他還要不恥。
他都安排了人刺殺,就不怕跟佟家撕破臉。再者,這是在京城,只要佟瑞曉敢動他一根手指,他保證不讓對方活着走出這個包間。
可沒想到,佟瑞曉聽了他的話後,並沒有如他所想憤怒不已氣急敗壞,而是站在原地,冷淡地盯着他。
氣氛劍拔弩張。
好一會兒,就在他認爲男人要出手攻擊、身體繃緊進入備戰狀態時,對方卻忽然冷淡移開目光,打開房門,轉身離開。
簡耀愣在原地。
良久,才譏誚的笑了聲,“廢物!”
他舌頭頂起腮邊肉,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給自己倒酒。對自己面對的事佟瑞曉這種懦弱的廢物感到無趣。
計劃不成,連情敵的挑釁都能視若無睹就抱頭逃竄,生怕他簡耀讓他有去無回。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厭厭這場失蹤應該就是佟瑞曉一手安排的。
佟瑞曉不是蠢人,卻用這種低端把戲,思量不少。
一方面爲了更好的掩人耳目,利用受人刺殺負傷的事,讓所有人都以爲簡厭是被同一團伙擄走。一旦警察撬開那些死士的嘴,火就能引導他簡耀身上。
屆時,佟瑞曉就能以“妻子失蹤是他簡耀做的”爲由,名正言順對他發起報復。
另一方面,把之前就發現的簡厭不是同一個人這件事抖出來,否認她是簡家人的身份,以受騙者的姿態,光明正大宣佈尋找無果或簡厭死亡。
把簡厭圈禁,與他徹底隔絕開。
所以,他絕對不會承認現在的簡厭與從前有任何不同。
簡耀將最後一口酒喝完,嘴角勾起一抹盡在掌握的笑。可笑容還沒有提上來,就僵滯在臉上。
他瞳孔一瞬間收縮,捂住脖子。
“毒!有毒……咳——”
胃部翻攪疼痛難忍,喉嚨像是被死死扼住,一個字也發不出。顫抖着手掏出電話打給下屬,可接通電話後一字沒發,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沒想到,佟瑞曉竟敢當着他的面在酒杯裏被下了毒!好大的膽子!
毒性發作有延時。
下屬沒有聽到說話,叫了幾聲也沒人應答,於是趕到包間推門而入。
發現老闆倒地不起的場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他送進了醫院。
另一邊,派人去追佟瑞曉。
而他們要追殺的人,已經乘私人飛機離開。
佟瑞曉靠在皮質椅背上,手搭在扶手上,整個人都極爲虛弱蒼白。身邊的李助理詢問發生了什麼,可卻沒有回答。
男人閉着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只能看到手指隱隱在顫抖。
忽然,他開口了,“李助理,去年我的婚禮上你在是吧?”
“是的,當時我跟王管家一起打點各項事宜。”
“那時候你見到的簡厭跟現在的簡厭,一樣嗎?”
李立覺得他很古怪,怎麼會不一樣,都是同一個人,“一樣啊……有什麼不同嗎?”
那語氣中的猶疑讓男人產生一股無力感與憤怒,他用力地說,“感覺!你初次跟她交流的和現在跟她交流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李立摸不準對方的意圖,近來事情太多,他自己也忙的像個陀螺,哪裏能想起來初次跟太太見面時是什麼感覺。
最多不過是:老闆二婚是世家聯姻,對象是個內斂不怎麼說話的姑娘。
婚禮那天他甚至連新娘長相都沒有記清。
後面才真正認識。
“我跟太太並沒有過太多接觸,太太是個有主見且溫柔的人,在您受傷昏迷期間她處理事務的冷靜與果決令我感到意外。”
佟瑞曉聽到這裏,就知道他給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的轉過頭去。
“威斯特聯繫的怎麼樣?”
“威斯特·埃爾醫生說最近臥病在家,不便見人,但您明天可以跟他通電話。”
李立回答完,猶豫着說出一直不敢問的話:“佟董,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您這段時間安排我聯繫國內外精神科室的醫生,是誰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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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級命令下級服從,原本不該多問。但他在佟瑞曉手底下從事多年,對對方算有些瞭解……這一個月,佟瑞曉情緒很差。
先前佟董安排任務時,或多或少會讓自己從中聯繫或陪同,這是助理的工作。而這段時間找了那麼多醫生,卻只是讓他把預約時間定下來,剩下的一概不讓他知道。
加之太太出走,他隱約感覺發生了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
李立繼續試探:“您剛才問我太太跟以前有什麼不同……難道是太太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