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略略打量了一番,低頭走進了帳篷裏,按他們的要求,坐到了他們對面的木墩上面。
兩盞明亮而刺眼的強光手電筒對上了她的眼睛,她情不自禁感覺眼睛痠痛了一下,連忙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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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對着我眼睛了,能不能移開一點?”
光線移開了一點點,一名男子翻開了筆記本,握着一支鋼筆正準備做着筆錄,另一名男子嚴肅地說道:“我是審訊員馬維,他是文書宮向華,現在我們問,你答。”
“姓名?”
“雲嵐。”
“籍貫?”
“翼省鄴城青陽鎮人。”
“可認識烏正華?”
“烏正華?”
雲嵐當然認識烏正華,不過,她還是裝作沉思了半晌:“你們問的是北鄉大隊的隊長嗎?”
“烏正華是北鄉大隊隊長嗎?”馬維嚴肅地問道。
雲嵐狐疑地擡起頭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只見過他一次。”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剛到烏石鎮的時候,知青辦分配我們到大隊,當時有三個大隊隊長認領,就是那時認識他的。”
“之前你們有沒接觸過?有沒其他的交易來往?”
“沒有,就見過一回。”
“真的沒有?你知道烏正華犯了事嗎?”
“烏正華犯了事?是虐殺女知青的事嗎?”
雲嵐本想說不知道,但想到既然是陳鏗一夥人,說完全不知道,怕會讓人戳穿,不好解釋。
畢竟,她連夜帶了王惠出北鄉的事情,應該有好些隊員知道的。
馬維神情狐疑地皺起了眉頭:“虐殺女知青?”
“嗯,這個陳鏗隊長知道的,當天晚上,是他,羅大海與陳建華陪着我一起去北鄉的。”
馬維與宮向華面面相覷,兩人問着她與烏正華勾結的事情呢,怎麼扯到了陳鏗與羅大海,陳建華了?
難道那三人也是他們的潛伏人員?
他嚴肅地問:“陳鏗,羅大海與陳建華三人,陪着你去北鄉幹什麼?”
“救人,救一個失蹤的女知青。”
“哪位女知青?”
“王惠,一個下鄉才兩個月,便被北鄉一個王八蛋佔了便宜,不得不嫁的女知青。”
“後來她失蹤,我懷疑她可能被人暗害了,所以求着陳隊長幫忙,把她救出來。”
馬維一怔,這事他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他又嚴肅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被人暗害了?她是北鄉的女知青,你是五南大隊的,你們怎麼認識的?”
“在山中認識的,我上山砍柴追逐野兔的時候遇到的。”
她大略地說了一下王惠帶着孩子下工後在山中開荒,被丈夫暴打反殺的過程簡單說了一下。
並有王惠的多次堅定地說不敢獨自逃走,怕一雙兒女會成爲畜生的玩物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多次勸她逃跑,但她一直堅持放不下一雙兒女,後來發現她許久不出現,我懷疑她被人暗害了,剛好遇到陳隊,便求陳隊救人……”
馬維又詳細問清那天晚上的情況,問清有幾個人知道這事情,還來後來王惠被救後的去向。
不過,關於王惠的下落,她堅持由陳鏗安排,自己並不清楚。
“你們也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女知青,王惠怎麼安置,我根本沒有辦法,更不可能把她帶到五南,誰知會不會造成兩個大隊衝突,所以只能交給陳隊處理了。”
馬維與宮向華情不自禁相互使了個眼色,這麼說來,她不僅僅沒有違法犯事?還見義勇爲?
她與北鄉烏正華當真沒有關係嗎?
馬維又緊緊追問道:“那天晚上,你們除了胡老三,沒有發現其他人嗎?”
“我們只在胡家看到胡老三,後來發現他牀下有個地窖,下面藏着王惠與兩個男人。”
“那兩個什麼人?”
“不清楚,陳隊他們下去了,我沒下,陳隊說不方便,後來我們救人就走了。”
“沒遇到其他人。”
“沒有,當時是午夜時分,估計是午夜兩三點的時候,沒人出現。”
“你們怎麼知道牀下有地窖的?”
“聲音,我們聽到了聲音。”
馬維神情狐疑地盯着她:“地窖中的聲音,你們誰聽到的?”
雲嵐斂下了眼瞼,淡淡應道:“是我。”
“你吹牛,地窖密封性一般很好,又有胡老三打擾着,你怎麼可能聽到?”
雲嵐沉默地了一下,忽然答非所問:“王衝,你說,那些專傢什麼時候到來?”
“不知道,不過應該快了吧?這般重大的事情。何永華,你家離這應該不遠吧,要回家一趟嗎?”
“看情況吧,看隊長能不能批上兩三天……”
馬維用力拍了拍臨時桌子,不滿地低喝道:“雲嵐,你在說什麼?”
雲嵐眼神清明地擡起頭來,淡淡一笑:“給你複述外面兩位同志剛才所說的話,聽他們的聲音,他們應該在十米之外,西北角。”
馬維神情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對宮向華點了點頭:“你出去看看。”
宮向華沉聲應是,放下紙筆,轉身走了出去。
不到兩分鐘,雲嵐又學着宮向華的口吻道:“何永華,王衝,你們剛才說了什麼?”
“剛才?沒說什麼?就閒聊了兩句。”
“你們剛才說了要請假回家嗎?”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才和王衝說起的……”
雲嵐隨口複述了兩句,便不再說話了。
馬維下意識地問道:“這是你剛聽到的?”
雲嵐點了點頭。
馬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頭把雲嵐剛才幾句話寫到了本子上。
剛寫好,宮向華便回來了。
馬維把本子推給他,宮向華看到那幾句對話,不禁吃驚地對馬維點了點頭。
馬維回過頭來,沉着臉問道:“雲嵐,你怎麼做到可以聽到這麼遠的聲音的?”
“爲了謀生吧,小時候家裏沒東西給我吃,晚上我會偷偷出門,到郊外抓夜裏抓青蛙,抓鳥兒烤着吃,夜裏沒光線,全靠聲音辯位,大概是這樣練出來的。”
“你家沒東西給你吃?你家很窮嗎?據我所知,你家父母是雙職工,只有你一個女兒,應該不至於吃不起飯才對。”
馬維情不自禁眯起了眼,按雲梅所說的雲家,應該沒她所說的那般窮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