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搜腸刮肚,卻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傅言晟的選擇,像是一記重錘砸在心湖,掀起滔天波瀾。
他居然在她與凌芷雲之間,選擇了她?
他當真是要與她共赴餘生?這個念頭太過荒謬,以至於凌茉回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事態已經發展至此,如果再繼續爭吵下去,恐怕只會顯得自己無理取鬧。
凌茉回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剛剛被搬上馬車的行李,又被傅言晟命令下人們一件件搬回原處,心中猶如被利刃切割,痛不可抑!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她轉身,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巷子深處狂奔而去,企圖用速度來甩脫心中的那份沉重與混亂。
“你要去哪裏?”
傅言晟的聲音從背後追來,帶着幾分焦慮與不解。
“散心!”
凌茉回的回答短促而堅決,卻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慌亂與迷茫。
她難以接受這個現實,若是傅言晟真的與凌芷雲離婚,那她豈不是要和這個曾經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綁定在一起,共度一生?
凌芷雲不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嗎?爲何主角的光環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效用?凌茉回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雲,凌亂而迷離。
她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未來該何去何從。
恍恍惚惚中,她不自覺走到了那座名爲“月宅”的祕密居所前。
這裏,是她託付給貼身丫鬟墨畫悄悄置辦的避風港,藏着她所有的心血和財富。
有時,她真想帶上這一切,在夜色的掩護下逃離京城的喧囂與束縛。
但理智告訴她,只要還在這大齊國的疆域內,傅言晟總有辦法找到她,那個如影隨形、剪不斷理還亂的傅言晟。
失魂落魄地踏入宅內,凌茉回剛想倒在牀上尋求一絲慰藉,卻突然被一陣尖銳的呼喚聲驚起。
“凌茉回!”
那聲音清晰而堅定,穿透空氣直抵耳畔。
她猛地坐起身,目光四處探尋,最終定格在一位身着紫錦華服的俊美男子身上,他正安然自若地坐在椅中,姿態優雅。
她連忙檢查四周,門窗皆緊閉,疑惑轉爲警惕,看向那人:“你……怎麼進來的?”
語氣中帶着三分怒意,七分戒備。
被稱作鄧貴平的男子卻依然悠然自得,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我怎麼進來,與你何干?”
他的態度輕鬆隨意,似乎完全不將凌茉回的質問放在心上。
凌茉回起身,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何時開始,人人都可以對她如此頤指氣使?她雙手叉腰,怒目圓睜:“私闖民宅,還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鄧貴平擡眸,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上下打量着凌茉回:“你就是天衣教的少主?”
言辭中帶着幾分確認,又似有幾分探究。
凌茉回急忙上前,慌忙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趙公公,有話好說,別隨隨便便給人安上莫須有的身份啊!”
鄧貴平並未迴應,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着她,讓凌茉迴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忐忑。
她心虛地收回手,試探性地問道:“趙公公,您特地從皇宮趕來,想必不只是爲了來做客那麼簡單吧?”
“從今日起,你就是雜家的人了。”
鄧貴平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袖,那姿態中透露出不容反駁的決絕。
凌茉回聞言,愕然之餘更多的是錯愕。
“公公怕是弄錯了,我乃首輔夫人。”
凌茉回試圖以自己的身份作爲擋箭牌,聰明如她,自然不願被捲入傅言晟與鄧貴平的權力遊戲。
鄧貴平卻只是冷冷一笑:“這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傅言晟的呼喊穿透院子的寧靜:“凌茉回!出來!”
鄧貴平的眼神瞬間凌厲,他動作迅速地脫下外衣,露出線條分明的健壯胸膛,這一舉動讓凌茉回驚訝不已。
“你……你這是想幹什麼?”
凌茉回不解地瞪大眼睛,心中涌動着不安。
鄧貴平不以爲意,順手將外衣丟入正在燃燒的香爐,火星四濺。
接着,他猛地拉住凌茉回的衣領:“借你的衣服一用!”
沒等凌茉回反應過來,她的世界便天旋地轉,片刻之後,外衣已落入鄧貴平之手,她自己則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肚兜遮體。
傅言晟衝進院子,映入眼簾的是凌茉回上身赤赤果果,只着肚兜的景象,而鄧貴平的身影則在窗口留下一道殘影,迅速消失不見。
“都別進來,馬上出去!”
傅言晟幾乎是怒吼着說完,隨即脫下自己的外衣,溫柔而又急切地將凌茉回緊緊包裹起來。
“你居然敢揹着我偷情?”
傅言晟雙眼通紅,如同烈焰,那股怒氣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點燃,他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凌茉回拆骨剝皮。
“他自己脫的衣服,還搶了我的外衣!”
凌茉回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座已熄火的香爐,裏面殘留的衣物證明了她並非說謊,鄧貴平的紫袍已被焚燬,化作灰燼。
好一個死無對證!在這陰鬱的氛圍中,這幾個字如同鋒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在場衆人的心扉。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苟且的細節!”
傅言晟的手緊握成拳,骨節泛白,他扶住雕花繁複的椅背,身形微微顫抖,卻依然勉強站穩。
他眸中彷彿有千軍萬馬奔騰,殺氣騰騰欲出,令人不敢直視。
“給我抓住他,立即處決!”
命令擲地有聲,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衛士們聞令即動,迅速退出房間,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走廊上。
凌茉回張了張嘴,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掙扎與無奈,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想到鄧貴平掌握着她的祕密,一旦觸怒了那個心機深重的男人,自己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被公之於衆,到時候,她便真是百口莫辯,滿腹冤屈無處申訴了。
她呆坐在繡花榻邊,精緻的繡鞋輕輕踢着地面,心中的迷茫與無助如潮水般涌來。
凌茉回不解,自己一個自幼養在深閨,對世間爾虞我詐一竅不通的女子,何時竟成了傅言晟與鄧貴平這場權力遊戲中無辜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