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了個院子。”傅桃福的話在心裏拐了好幾個彎,最終還是選擇直切主題,“待爹孃和二弟好些,我們便搬過去。”
傅敏酥有些意外的看向傅桃福。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如今難得有機會自力更生,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讓老二老三老四都立起來。”傅桃福接觸到傅敏酥的眼神,忙解釋道。
“我沒誤會。”傅敏酥淡淡的說道,“爹孃同意,我沒意見。”
以她的想法,一個個都成家了,早該分開過了,遠香近臭,減少矛盾,說不定還能促進婆媳關係、妯娌關係。
“妹妹,以前……”傅桃福見傅敏酥同意,心裏鬆了口氣,隨即便被陣陣愧疚淹沒,他看了看她,開口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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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以後。”傅敏酥並不想聊以前的事,過去種種只會讓她想起對他們的寒心,實在沒必要,爹孃還在,以後就當普通親戚相處,待到爹孃百年之後,走不走動另說。
傅桃福無奈的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叮囑傅敏酥需要幫忙其實喊他們,便去找房子了。
傅敏酥有聽沒有記,她早已過了指望哥哥們爲她出頭的年紀。
一家人忙碌了兩天,終於有好消息上門。
傅甘棠徹底清醒了,身上的傷已經在結痂,精神明顯好轉。
傅李福的高燒也退了,只不過他沒有得到傅敏酥的同意,不敢下榻亂動,這兩天就一直住在傅甘棠的外屋,弄得李巧兒想去守着他都不能。大風小說
做兒媳婦的總不好留在有公公的屋子裏過夜,更不好在別人面前秀恩愛。
傅桃福找牙行的人看了好幾處房子,最後終於在河對面找到了三進三出的宅子,離皇帝賜的宅子只隔了一條街,且都在街口,想到長青巷來,走的是同一座橋。
那是禮部一位五品老大人的房子,老大人年邁致仕,被在祖籍的兒孫們接回去團圓了,只不過他還有一個兒子在外做官,論政績、能力,有很大可能會調回京中,所以這宅子他就捨不得賣,想留給兒子。
畢竟,這京都西區的宅子可不是想買就能買的,他當初也是走了狗屎運,才從自己一老上官手裏買下來的,說起來,宅子的歷史還挺悠久,它歷經了幾朝,換了不知多少個官吏,但是宅子保存的很好。
這一次,要不是知曉是傅敏酥的家人要租房子,他都捨不得拿出來租。
房租開的很實在,但是,老大人有一個條件:他想請傅敏酥出診。
“我們還是另外再找找吧。”
一家人湊一起說明了情況,都對這宅子比較心動,可是涉及到了傅敏酥,他們還是猶豫了。
他們不知道傅敏酥願不願意,再說了,他們一邊拒絕了妹妹的好意,說是要試着自己立起來,這轉頭就要妹妹幫忙,總覺得羞於啓齒。
更重要的是,他們怕好不容易和傅敏酥緩和些的關係,又會因爲這個事情便陷入尷尬境地。
“那就再找找吧。”傅甘棠沉銀片刻,點了點頭。
陸芝蘭欲言又止。
她想和女兒住的近一點,河對面的宅子不僅和長青巷近,且,和女兒的新宅子也近,多好呀。
“大伯哥,我倒是覺得,此事可以先和大姑奶奶商量商量。”陳容娥卻覺得傅敏酥未必不會同意,她看了看,見大家都沒說話,便咬了咬牙,小聲提議道。
衆人齊齊看向陳容娥。
陳容娥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平常在傅府,都是安安靜靜的,有什麼想法也不敢輕易在公婆面前表露,頂多就是私下會和傅棗福交流兩句,今天這樣大膽發言,還是頭一次。
“四弟妹覺得,能和妹妹商量?”莊蝶微想到最幾天,陳容娥對傅敏酥的親近以及傅敏酥的反應,忽然眼睛一亮。
她和二弟妹、三弟妹也向傅敏酥表達過親近,但,她覺得,她們三個和陳容娥還是不一樣的。
陳容娥不管做什麼吃的喝的,只要送過去,傅敏酥都吃了,不像她們,送的雖說也收了,但,吃沒吃,還真不好說。
“阿娥,妹妹她……會不會不高興?”傅棗福小聲問。
“一家人商量事情,她爲何不高興?”陳容娥不解的反問。
傅棗福滯了滯,無言以對。
“或許,四弟妹說的對。”傅李福不好移動,這會兒靠坐在美人坐在美人榻上,若有所思的說道,“以往,是我們推開了她,可她……才是我們的親妹妹啊。”
“阿娥,要不,你去問問?”自從陳容娥剖宮產子之後,傅棗福就有些怵傅敏酥,這幾天都繞着她走,實在避不開了,也乖巧安靜的像個隱形人。
“我覺得,這事兒是大伯哥去辦的,最好還是大伯哥去找大姑奶奶說說。”陳容娥說着,有些怯怯的看向傅桃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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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娥說得在理。”莊蝶微也回過味來,她看向傅桃福,輕聲提醒道,“人心都是需要暖的,過去的事無法挽回,可我們現在還有機會亡羊補牢的,且,不管大姑奶奶願意不願意,她也是我們的家人,一家人商量事情,本就不該撇開她不是?”
“你們說的對。”傅桃福神情微動,片刻,他點頭,“我去找妹妹。”
“好好說,她若不願,別勉強。”傅甘棠嘆了口氣,忙叮囑了一句。
“酥酥肯定會同意的。”陸芝蘭卻很自信。
“夫人,我們虧欠她良多,可她……不欠我們的。”傅甘棠心裏五味紛雜,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可,從孩子出生到如今,他記憶裏有關她的畫面竟只有最近她回孃家的幾次。
陸芝蘭動了動脣,最後都化成了嘆息。
傅桃福在心裏仔細的做了腹稿,演練了好幾遍,找了好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後才找到傅敏酥。
“不出診,他家有病人,又不介意我沒行醫資格的,可以來長青巷。”傅敏酥聽完傅桃福找房子的經過,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房東挑房客,提個條件什麼的,很正常。
“啊?”傅桃福演練了幾數遍的腹稿一個沒用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玉君子一臉懵圈的樣子,竟有些純真感。
傅敏酥多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不願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