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重逢

發佈時間: 2025-01-11 13: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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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連着下了三天,氣溫降下來。

花店的門常開着,冷冽的夾着溼氣的風捲進來,吹淡空氣中瀰漫着青草和花香。

雨滴在地上的聲音清晰。

簡厭喜歡雨天,這樣她就能安安靜靜一個人呆在店裏畫畫,不用被各種人圍觀。

不只是因爲逃亡怕見人,就是平日裏她也並不願意太多人注視。

原本也不反感,可自從司衍琛被她的“惡行”揭發、讓她變得人人喊打後,她就厭惡再人多的地方成爲焦點。

那股令人顫抖的陰影仍然籠罩着她。

今天畫一束白色鳶尾花,這束花是用來展示的,已經做成了乾花放在展櫃裏。

爲了能畫的仔細,她將的畫架和顏料搬到花店展櫃前,背對着窗戶和門的角落位置。

比原來的角落要顯眼一些,但也無所謂。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比前兩天還要兇猛的趨勢。打在屋檐上的聲音噼裏啪啦,反而顯得花店內幽靜。

楊若柳說今天的天氣適合開一瓶啤酒來喝,簡厭點頭同意。

於是楊若柳就去商鋪賣了兩瓶冰鎮啤酒。

“這雨下的可真大,差點給我淋了。”

女人從後門回來,將雨傘靠在後門口,抱怨了一句。把酒瓶放在處理花的大理石臺子上。

蹲下去找開瓶器。

“是啊,雨下的真大,像是要把地面上所有污穢都衝乾淨。”

認真地畫着筆下鳶尾花的三片花瓣,旗瓣和垂瓣都潔白勝雪,忍不住喟嘆一句。

楊若柳沒在櫃子裏找到開瓶器,於是出去上樓上房間去找。

簡厭低頭涮筆,取了黃,調成花蕊的橙黃顏色,細筆勾畫。

認真的添好每一筆。

隨後是花枝,還有寫有外語的黃色紗織綁帶……

就在這時,有客人進店。

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過來,有點熟悉,但她沒多想。

對方停在了她的身後,站着看她,也不出聲。

簡厭低頭涮筆,只當這人是來看她作品,沒多在意,就如往常一樣背對着人畫自己的畫。

心裏想着還真是有毅力,今天下大雨,她本以爲不會有人來,看來是猜錯了。

互聯網的力量足夠驚人。

直到她調了木棕色、開始着筆畫起乾花的框時,身後那長久緘默的人忽然開口了。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熟悉的青澀沙啞聲音從背後傳來,簡厭的手一抖。

木棕色“唰”地驟然在白紙上由上至下曳出一道長痕,貫穿了整個畫面,無比刺目。

她幾乎是立刻回頭,手中的筆因爲慌張脫力而“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對上少年視線時,整個人都震住。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找到她的?

她已經化妝了,也改了髮型和裝扮,他怎麼認出她的?

不用說話,神情就出賣了她的一切想法。

眼神慌亂,閃躲,不自然。

佟懷慕被那抹閃躲刺痛,抓住她因震驚而僵滯的手腕,一把將她拉起來。

用力到幾乎要將她脆弱的手腕捏碎,咬緊牙關,聲音都在顫抖:“你不是說會一直陪着我嗎?爲什麼又不要我了,爲什麼要丟下我,爲什麼!”

她被拽着踉蹌站起身,差點摔倒,另一只手扶住展櫃才穩住身體。

慌張的雙眼看着面前瘦削的少年。

對方身穿暗藍色連帽衛衣黑長褲,頭髮長了些,又要遮蓋住眼睛,望着她的眼神陰鬱而瘋狂。

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她心咯噔一聲。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都說不出來。眼睜睜看着他眼眶紅了,只覺得心如刀絞。

“阿梅,我找到開瓶器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喝——”

此刻,楊若柳拿着開瓶器從樓上下來,後門進入時,看到了這僵滯的一幕,很吃驚。

“哎呀,這是你朋友嗎?”

面前這個少年看着年紀不大,一身貴氣,臉長得極其漂亮。就是氣場有些忒嚇人了,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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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下意識想要掙脫他。

少年卻死死握着她的手,怎麼都不放,眼神愈發陰翳。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卻遲遲沒有得到想要的話。

他怨恨又憤怒,聲音壓的陰沉至極,“我難道就不值得你說一個字嗎,小媽!”

最後的稱謂一出,簡厭身體一僵。

楊若柳像是被雷劈一樣釘在原地,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祕密,看向兩個人的目光變得詫異起來。

這個看起來脾氣很差的矜貴少年,竟然是阿梅的繼子!

阿梅看着年紀不大,竟然已經結婚了!

繼子都這麼大了……她丈夫估計得是個老頭子吧?天吶!

簡厭幾乎同一時間叫道:“我們出去!出去說……”

她臉上恐爲人知的表情狠狠刺痛了少年,他低聲笑起來,眼中的淚又被逼回去,“呵……呵!”

這笑聲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手足無措,惶恐不安。小慕的出現毫無預兆,她完全亂了陣腳。

“簡厭,你覺得我很丟臉嗎?”

簡厭瞳孔猛然收縮,心驚肉跳。想到什麼,下意識偏頭去看楊若柳。

對方卻已經用手捂着嘴,用不可置信又惶恐的目光看着她,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啊!”

壞了。

她心想。

被發現的徹徹底底。

佟懷慕的逼問還在耳畔響着,她的頭腦開始嗡鳴,“爲什麼不回答我?你這個騙子!”

“不是說愛我嗎,爲什麼要一聲不吭的離開?跑到這裏!”

簡厭低下頭,不敢直視少年因遭受背叛而憤怒的雙眼,“對不起……”

“對不起,小慕。”

女人的聲音很低,低的幾乎聽不見。

這件事,她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他。

少年眼中的怒火因她的兩句“對不起”而熄滅,只留下黑漆漆的悲傷和壓抑的瘋狂。

他睫毛顫抖着,似乎在用力隱忍難過。

良久,啞聲說:“只要你回來,我就原諒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她沒有回答他的要求,而是問他。

她要求了但凡來看她畫畫的人都不能拍她的照片,而且她進行了喬裝打扮,即使拍到也認不出來。

小慕是怎麼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