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泥給他們臍貼治療後,效果怎樣?”沈秋然非答所問。
“重症病人連續用藥三天,症狀減輕了,輕症病人用藥三天就康復出院,不過還是有新感染的病人住進醫院來,我懷疑這裏的水源有問題……不是,沈秋然,我問你話呢,南承哥跟那個女人什麼關係?”
沈秋然挑眉,看着李雪蓮:“你在醫院見到那個女人了?”
李雪蓮氣得吹鬍子瞪眼:“看來,你真的認識那個女人,看她嬌嬌滴滴的,是京市本地人吧?”
“她這個時候來醫院做什麼?”沈秋然眉梢挑得老高,這些人都不怕死嗎?這個時候還往醫院湊。
想到何詩容那副模樣,李雪蓮又氣又惱:“來當志願者唄還能做什麼?哼,什麼志願者,我看她就是衝着南承哥來的!
“弱不禁風,嬌嬌滴滴,肩不能擔,手不能提,讓她照顧病人,看到病人的嘔吐物和排泄物,又薰得她要暈過去,讓她輾磨草藥,沒幾分鐘就臉色發白,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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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副病態的樣子,我是擔心她被感染,才又氣又惱地把她推開,讓她滾地,誰知道她像個泥娃娃一樣,輕輕一推就摔倒了,剛好南承哥見到了,就以爲我是在欺負她。”
說到這,李雪蓮眼裏冒着怒火:“她摔倒還暈倒,南承哥當時很緊張地把她抱起來,甩我一記讓我晚上睡覺都做噩夢的眼神,氣死我了!”
“醫生,你何必跟這種女人慪氣?這種女人,娶回家,得把全家累死。”
跟沈秋然同一個病房的病友,聽了李雪蓮的話,紛紛開導她,還吹捧她:
“我就喜歡你這種精神十足的姑娘當媳婦,醫生是我們崇拜的人,我要是男人,我絕對不會要那種肩不能擡,手不能提的姑娘的。你又年輕,又有本事,還那麼勇敢,不懼怕生死,治療我們這些感染病人……”
李雪蓮被吹捧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她努了努嘴,對這位病人道:“我只是生氣,不能幫忙還過來當志願者,我們就夠忙的了,她過來幫不上忙,要是感染了,只會添加我們的工作,還會浪費我們的物品,現在物品緊缺,尤其是生藿香。”
病友聽到李雪蓮這麼一說,覺得甚是!
現在病人多,醫生和護士繁忙,物品又缺,覺得何詩容過來就是跟自己搶藥品,病友坐在牀上罵起了何詩容來。
聽到她們罵何詩容,李雪蓮心情好了很多。
“那個女人,不會是南承哥來到京市的移情別戀的對象吧?”李雪蓮臉上帶着淺笑,眼裏卻噙着嘲諷,幽幽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垂眸,眸光平淡,“你想知道答案,你問陸南承。”
心裏卻把陸南承罵了百遍千遍。
人家重生,霸佔了原主的肉身,都會極力地保護肉身的聲譽。
就像她,原主名聲多不好。
她既然用了原主的身體,就要讓她名聲變好。
那個男人卻好……
他是想把陸南承的名聲壞掉嗎?
移情別戀,婚內出軌?
沈秋然攥了攥拳頭,回頭,她得好好跟那個男人聊一聊。
***
三天後,沈秋然康復。
她又穿上白大褂,在醫院忙得團團轉。
病人每天都有,讓人感到欣慰的是,臍貼治療能讓病人更快地康復,降低了死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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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然這天,一邊弄着藥泥,一邊回想當時的夢。
難道真的是外公在託夢給她?
那陸南承那個夢又是怎麼回事?
他真的去投胎了?
想到陸南承徹底離開了自己,沈秋然就忍不住眼眶發紅,心裏發澀。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戀愛都還沒談完,男主人翁就走了,還去投胎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軍鞋。
不用猜,也知道是陸南承。
陸南承是第一個,跟她擁抱過,接吻過,睡一張牀過的男人。
她對陸南承味道、氣息、體徵很熟悉。
沈秋然一邊忙着手裏的活,一邊擡頭,看了一眼陸南承。
陸南承的眸光落在她臉上,看她臉色正常,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剛康復,應該休息。”他抿了抿脣,沉聲道。
沈秋然淺淺一笑,“我恨不得自己能夠分身乏術,哪敢休息。”
陸南承凝視她許久:“你配的藥方很有效果,臍貼治療,讓前面的病人都康復出院了。”
“嗯。”沈秋然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磨藥。
第一批第二批病人康復出院了,但還是不斷地有病人進來。
沈秋然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手裏的活,擡頭很認真地看着陸南承:“你向上級反映,查一查島民喝的水,或食物,還有附近的海水和海產物。一定要查清病源,阻斷病源,才能徹底打敗這場病毒。”
“已經在查了,海水,海產物也抽取樣板回去做化驗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陸南承道。
“那就好。”沈秋然不再說話,繼續埋頭磨藥。
在旁邊把磨好的藥泥配成藥膏的李雪蓮,一直默默關注着這邊。
她總覺得,沈秋然跟陸南承之前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在虎山村,沈秋然看到陸南承,可是兩眼發光。
現在看到陸南承,她的神情很平淡。
陸南承看沈秋然的眼神,也沒有在虎山村時那樣熱烈、包容——
李雪蓮挑眉,他們的婚姻出現了危機?
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仙,竟然輕而易舉就獲得南承的青睞?
想到沈秋然會被陸南承拋棄,李雪蓮口罩下的嘴角揚了起來。
一直忙到晚上,沈秋然從醫院出來。
她現在沒有回軍屬大院,醫院門口的一塊空地臨時搭建了宿舍,志願者,醫護人員,都在這裏休息。
今晚是陸南承站崗。
沈秋然洗漱好,給自己上上下下都消了毒,才來到陸南承的身邊。
她擡頭,望了一眼天空。
浩瀚的夜空,星光閃閃,海風徐徐。
這麼優美安靜的夜晚,沈秋然又想起了在涼亭跟陸南承欣賞月色的情景。
她現在多希望能回到虎山村,跟他坐在涼亭數星星看月亮,數着數着,看着看着,院子牆外有人爬牆,或有人朝她菜園子噴農藥……
她寧願一直面對極品的鄰居,極品的親戚,也不願這樣面對一個,讓她感到陌生的陸南承。
心口,泛起絲絲的苦澀,就像是整顆心臟,泡在鹹水裏一樣……
她長長的睫毛沾染上了水汽,讓她清澈的雙眼,像朦了一層水霧,溼潤、潮紅……
她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溼潤,平淡地道:“陸南承,我不允許你關心何詩容,緊張何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