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公主待了一會兒,便起駕回去了。
馬球場上多數是年輕男女,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一聲鑼響,又開始了激烈的角逐。
蕭嶂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頭,不過幾個回合,已是上風。
雲柔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看蕭嶂在那裏英姿勃發的打球。
果然是無憂無慮的少年郎啊,想起她剛上大學的時候,特別自卑。
她很害怕一個新的城市,很陌生。
許多同學從小家境優越,跟他們比起來,她就像鄉巴佬進城。
不過同學們要比她想象中和善,他們沒有因爲她的侷促而疏遠她,也沒有因爲她的見識淺薄而嘲笑她。
遇見不懂的事物,他們也很熱心的教她。
後來她慢慢放下自卑,放下心中的恐懼,融入到那個茫茫的城市。
大學那幾年,她過得還算快樂,閒來時和同學們打打球,聊聊天,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看到蕭嶂,她也記起曾經那個叫張蘭蘭的女孩,也有過青春年少的時光。
雖然她也不過二十三歲的年紀。
青春一閃而過,但終究會留在心底,等再翻閱的時候,那份青春的喜悅,不會因爲時間而被淡忘,反而顯得愈加濃烈。
正想着,蕭嶂滿面春風朝她走來,他手裏拿的便是本次的彩頭,一個精緻的小玉瓶子。
“郡主可要這彩頭?”蕭嶂額角掛着幾滴汗珠,問她。
場上的女子見蕭小侯爺要將彩頭贈人,又嫉妒又好奇的朝雲柔這邊看過來。
看到是雲柔,滿臉的不屑,又爲那彩頭不值。
小侯爺怎會把彩頭給雲郡主,她這樣的也配拿小侯爺的彩頭。
雲柔笑了笑:“不要。”
“爲何不要?”蕭嶂疑惑。
雖然這小瓶子不是什麼珠花釵環,但也算小巧精緻,他還以爲小姑娘會喜歡。
這種小東西,即便雲柔老了也會覺得可愛的。
雲柔沒說話,左看看右看看,那眼神再明顯不過。
她要是收了,那一道道眼神,跟刀子似的,還不得被砍死。
不過雲柔當然不怕。
蕭嶂瞭然,打趣道:“還以爲郡主天不怕地不怕。”
“囂張跋扈慣了,也想試試沒人罵的日子。”
蕭嶂挑眉,心底卻有些泛酸。
站在雲柔的角度,她被議論這麼多年,依舊是雲淡風輕,也是難得。
她心裏會不會難過呢?
見蕭嶂靜了聲,雲柔側過頭看他,入眼的便是他同情的模樣。
雲柔被逗笑了。
“小侯爺不覺得我是囂張跋扈,心腸狠毒的人?”
蕭嶂清了清嗓子:“不是。”
“若是一只傷了臂膀的鳥,爪牙再不鋒利些,如何飛過千山萬水。”
他之所以說不是,是他暗暗查過一些事,雲郡主當年鞭打那個宮女,也是情有可原,而且那個宮女的死也有蹊蹺。
當年雲嘯剛剛殉國,雲家敗落,而就是這個時候,雲郡主的名聲就不怎麼好了,那時她不過九歲。
蕭嶂如今細想來,着實奇怪。
雲柔自然也聽懂了他的話,蕭嶂有同情她的想法,以及對她有好感,自然是以爲她和傳聞中不一樣。
蕭嶂沒執意要送她彩頭。
不過她拒絕蕭嶂這動作,在那些人看來,便是蕭小侯爺反悔了。
“就說小侯爺怎麼會把彩頭送她。”
“小侯爺怎麼可能瞧得上那種蛇蠍心腸的女子。”
耳邊的話傳來,雲柔見怪不怪。
蕭嶂的聽力比雲柔還要好一些,又怎麼可能沒聽清。
他不過就是要送她一個彩頭,竟招來這麼多閒話,真是人言可畏。
他看雲柔早已習慣的樣子,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她這些年到底是聽了多少閒話,才能如此波瀾不驚。
“郡主不要,白白惹了這些閒話。”蕭嶂的聲音帶着惋惜,同情,還有那麼一點點,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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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不要,她們不都有閒話,又不能賭住她們的嘴。”
蕭嶂一想,也是。
再一想,不對!
既然都有閒話,她爲何不要?倒是把他給弄糊塗了。
這個小妮子,狡猾得很。
雲柔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薑還是老的辣,我不要,當然是爲了讓你心裏不舒服。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若事事滿足,人還有什麼興趣。
“資公子今日沒來?”雲柔隨口問了一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蕭嶂卻是神情怪異的指了指遠處。
資越見雲柔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資越倒是清閒,完完全全就是來享受的,也沒有講究什麼禮儀規矩,半彎着癱在那裏,倒真有點散人的意思。
清風散人就是他自個兒封的。
雲柔朝他揮了揮手,資越也學着她的樣子迴應。
這位雲郡主,還真是有趣的緊。
資越心中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很快就搖了搖頭。
或許是他想多了。
見兩人互動,蕭嶂臉上似乎有些不好看。
難不成郡主對資觀遠那傢伙有意思?對,她還誤會着呢。他得提醒提醒。
於是蕭某人扯了扯嗓子:“那日醉鄉居,蕭某失禮了,郡主勿怪,郡主回去後,可有不適?”
雲柔腦中一片空白,哈?
他在說什麼,難道那天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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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這妙懂太煩了,弄得她老臉一紅。當然,那種事是不可能的。
“沒……沒有不適。”她能說她現在有些不適嗎?
蕭嶂看出雲柔臉上那抹顏色,心情不覺好了幾分。
她,很可愛。
天氣好,雲柔也精神。
她來書中一場,也不枉費,畢竟這些場面,以前得花多大的價錢才能看到。
這一場,雲柔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本以爲梁頌不喜這些,沒想到會看到他。
梁頌跟蕭嶂比起來,要沉穩許多,即便是一場小小的馬球賽,也能看出他一招一式早有考量。
這樣一個人,在官場上絕對是遊刃有餘,只是這皇權背後牽扯太多。
梁氏是大族,又是當今太后的母家,勢力太大,總會引起猜忌,皇帝君祁也是有意削弱梁家,不過樑氏牽扯太廣,若輕舉妄動,怕有損根基。
後來君祁駕崩,大皇子君懷安更是容不下樑氏一族,他可不管什麼動搖根基,竟生生下旨將梁氏滅族。
至於梁頌,一杯毒酒送走了君懷歸,又送了自己上路。
晃眼,梁頌已奪下了這次的彩頭。
“想不到梁大人身手竟這般了得。”
說這話的是曹應,雲柔那日在昌安縣公堂見過的。
那日看還像個端方的正人君子,可現在看來,怎麼都像是個偷間耍滑的間臣。
雲柔不覺好笑,明明都是同一張臉,還能演出這麼多角色來。
正想着,曹應的眼神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看來背後說人長短,真的會心虛。
【達成好感成就:
穆遠:24
梁頌:9
蕭嶂:25
文溯:15
君懷歸:60】